春秋讲义 - 第 20 页/共 23 页

戊辰吴败顿胡沈蔡陈许之师于鸡父胡子髠沈子逞灭获陈夏齧   公羊曰不与夷狄之主中国则其言获陈夏齧吴少进也春秋之法未陈曰败某师中国与外裔战皆言败今吴败蔡陈许之师以勾吴而败中国何也嗟夫胡沈之君不足道也蔡陈许三国沦于夷狄久矣今兹从楚而与吴战是率其类自相攻也春秋安得以中国之法待之昔者秦楚固尝挠中国矣犹未至如吴之甚也两君死败一大夫被获春秋以来未之有也公羊犹曰吴少进焉何哉   天王居于狄泉   周室之乱逾年矣敬王之立在去年十一月己丑馆于子旅氏乱离之际虽未成其为君然犹在王城之内天下犹有所宗主也及子朝入王城敬王居于狄泉春秋正其名而特书之示天下有君也昔者襄王出居于郑春秋以出书天子以四海为家其曰出者志襄王不能有其家也敬王之立周已乱矣非其罪也况在王城之侧乎   尹氏立王子朝   春秋恶世卿于是为信矣尹氏世执周柄自幽王之时固已为诗人所恶入春秋之初书尹氏卒恶其始者所以虑其终也卒也立王子朝几亡周室者尹氏也春秋于王朝之卿未有书氏者而始终以尹氏书其意深矣   八月乙未地震   冬公如晋至河有疾乃复   二十有四年春王二月丙戌仲孙貜卒   婼至自晋   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秋八月大雩   丁酉杞伯郁厘卒   冬吴灭巢   葬杞平公   二十有五年春叔孙婼如宋   夏叔诣防晋赵鞅宋乐大心衞北宫喜郑游吉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黄父   黄父之防谋王室也见世变之衰人情之薄而天理之犹在也昔者桓文之覇周室皆有乱二公勤王之意厚矣今子朝之乱王室岌岌若此而列国之大夫为防以谋王室亦可谓世变之衰而人情之薄矣然而君父之心人皆有之卒不能自已为防以谋之相率以城之是岂非天理之不可磨灭乎   有鸜鹆来巢   鸜鹆不逾济此齐鲁所无也葢地气自南而北则世将衰乱禽鸟动物得地气之先今南方之禽见于北方者世衰之兆也鸜鹆鹊属也非穴于地者公谷二传皆以为宜穴而巢非中国之禽是殆未之识也   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   左氏曰秋书再雩旱甚也公羊曰又雩者非雩也聚众以逐季氏也前年鲁尝大雩矣今年再雩鲁固旱矣再雩之意不在旱也公羊聚逐季氏之言粗为可信夫人之举事惧其泄也必托于集事而行之故尝于都试田猎之中举事焉意者鲁因旱而雩因雩而欲逐季氏不知举事而至于再其谋固已泄矣安得而不败乎古人以为投机之会间不容髪今雩之又雩鲁未尝有是也而骤行之宁无使人之疑已乎昔者哀公问社于宰我说者以哀公有诛季氏之意是亦昭公大雩之意乎   九月己亥公孙于齐次于阳州   阳州在齐鲁境上公次阳州是未尝至齐也春秋曷为以孙于齐书呜呼此春秋正名之义也堂堂鲁国臣逐其君至于出奔其辱甚矣不敢至齐而次于阳州其辱尤甚故昭公虽次于阳州而以孙齐书国之者大之也先书公孙于齐以正其名继书次于阳州以纪其实春秋虽不废其实而有尊君之义焉昔者周之襄王越在郑地泛春秋以出居于郑书曰居于郑者尊之也是亦公孙于齐之义   齐侯唁公于野井   昭公次于阳州齐侯唁公于平阴公先至于野井是齐侯无奔走救难之心而有忽略待鲁之意君子观野井之唁而后知齐侯之不足与有谋也昔者狄人迫逐黎侯黎侯寓于衞衞不能脩方伯连帅之职黎之臣子以责于衞昭公始谋之不善见几之不早忽子家覊如晋之言不用宜乎淹恤于外而卒不克归也悲夫   冬十月戊辰叔孙婼卒   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棘   十有二月齐侯取郓   邻国取内邑直书其事而莫之讳不言其国之名若取诸他国然此春秋悲伤之意也夫齐侯取郓以居公其名正其言顺故春秋不忍言其国之名所以存鲁而直书其事者所以存君而不使季氏得有鲁然则何以不书取郓居公也郓我邑也我公居之岂使齐侯得以居公哉此又春秋存君屡致意也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宋元公   三月公至自齐居于郓   公之出也实未尝至齐之都公之入也实未尝至鲁之庙春秋之书公至自齐其与如齐而至庙者同辞焉呜呼此春秋存君之意也伤其出也吾何忍言其不能至齐幸其归也吾未暇论其未能告庙其曰居于郓何也非吾国也故言次苟吾国也亦可以言居矣天子以天下为家故天王在郑可以言居诸侯得有其国故昭公在郓始可以言居阳州干侯书次而已尊卑之义明矣哉   夏公围成   成鲁邑也鲁公围之春秋书法若施诸他国然何也夫君有其国谁得而奸之弃其国而不有越在他竟是自絶于其国也以大夫之邑而隠然如敌国不臣之罪不待贬絶而见以其国之君而围其大夫之邑其不能于君亦可愧矣成孟氏邑也季孟同恶相济而叔孙氏独贤书围成以见孟氏之党恶书叔孙婼卒以见叔孙之勤于君也深矣哉虽然春秋其不言与齐同围成何也夫齐人取郓以居公犹可言也今公以齐师围成春秋尚忍言之哉   秋公防齐侯莒子邾子杞伯盟于鄟陵   并见后公至自会居于郓   公至自会居于郓   鄟陵之盟谋纳公也君子谓是盟也齐侯欺鲁而昭公不能觉卒迁延于齐久而后去也齐侯纳梁邱据之言固已无意于纳昭公师挫于成意沮而归惧昭公之去已也故为是盟以要之特昭公莫之悟当时从公之臣亦莫之悟也致防之书义虽不外公意则责当时之臣子相与得意而不悟齐之欺也悲夫   九月庚申楚子居卒   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   昔者襄王之居于郑也言出而不言入今者敬王之居狄泉也言入而不言出为谷梁之说曰周有入无出也夫王者以天下为家不可以言出则亦不可以言入也襄王之入晋侯纳之春秋不得言其入敬王之立实在狄泉春秋不得言其出春秋寓悲伤之意于一出一入之间使人读其传因其所不书求其所以书在臣子有存君父之意而天子不能有其家亦可愧矣   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   二十有七年春公如齐公至自齐居于郓   夏四月吴弑其君僚   楚杀其大夫郤宛   秋晋士鞅宋乐祁犂衞北宫喜曹人邾人滕人会于扈扈之防令戍周且谋纳公也夫戍周大义也纳公重事也使大夫主之不成其为盟主矣以晋文之勤王春秋犹谓其不能尽忠以齐桓之存国春秋犹谓其不能尽义而况以大夫谋之乎夫乐祁犂北宫喜其在宋衞非华向孙甯比也故犹利纳公若士鞅则六卿专晋久矣同恶相济宜乎其不肯也   冬十月曹伯午卒   邾快来奔   公如齐公至自齐居于郓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葬曹悼公   公如晋次于干侯   昭公实次阳州而春秋以齐书实次干侯而春秋以如晋书虽尊公也亦伤公也往者昭公之在国也屡如晋而犹不得入及今出亡也欲一至晋之国都其可得乎诸侯失位越在他国礼犹谓之寓公昭公如两国次于野而不得入岂不重可悲夫   夏四月丙戌郑伯宁卒六月葬郑定公   秋七月癸巳滕子宁卒冬葬滕悼公   二十有九年春公至自干侯居于郓齐侯使髙张来唁公   夫天下之事莫重于谋始始之不谨犹望其能图终难也若昭公之如齐其始谋亦不谨矣迁延于齐久而如晋则既弃齐矣自晋复归于郓齐侯其谓之何髙张之唁止以纳侮是何其不能图终若是耶   公如晋次于干侯   夏四月庚子叔诣卒   秋七月   冬十月郓溃   观郓之溃也知季氏之暴而举鲁国皆非臣子也弃其一国而居其一邑犹不能容也相率而叛之岂非畏季氏之暴蔑弃君臣之义而不顾乎三户可以亡秦匹夫可以存齐郓之臣子无一人敢抗季氏者悲夫   三十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左氏曰三十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不先书郓与干侯非公且征过也昭公淹恤于外不朝正于庙六年矣春秋何以始书公在干侯左氏以为非公公之可非其已久矣不待其六年而后讥也春秋方存公未暇徴过左氏之言失矣夫公之居郓犹可言也不越鲁竟犹望君之还也公在干侯越在他国不复归矣此春秋之所悲也故拳拳焉一岁之首必记之始之言次暂焉可也中之言居已即安矣末之言在是终焉而已矣坤之上六曰龙战于野为其嫌于无阳也故称龙焉公在干侯是固嫌于无君耶   夏六月庚辰晋侯去疾卒秋八月葬晋顷公   冬十有二月吴灭徐徐子章羽奔楚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季孙意如防晋荀跞于适歴   夏四月丁巳薛伯谷卒   晋侯使茍跞唁公于干侯   人情之厚薄视其礼之轻重昔者齐侯亲唁于野井犹不能纳公晋侯使荀跞先防季孙而后唁公其礼之轻若此则人情之薄可知矣昭公将何求焉先防其臣而谋纳其君臣以为不可而遂已之亦恶在其为盟主乎是亦文具之尢者矣君子以晋为无责焉夫始有求于人者则其应也必亟不得已而求焉者人亦不得已而应之昭公始有求于齐数年而莫之得也不得已而求之晋于晋何责焉然则昭公胡为而不去也当时中国其大者唯齐晋耳齐晋莫之恤惟南走吴楚而已异时哀公出奔求哀于越君子是以伤中国之不足恃而夷狄得以执其权也悲夫   秋葬薛献公   冬黑肱以滥来奔   左氏曰贱而书名重地故也杜氏曰不书邾史阙文夫春秋于三叛人严矣其不言邾恐非阙文也当季氏之逐君也诸侯不能问是举天下无君臣也三纲斁人伦废矣加以黑肱叛邾而来两叛相和同恶相济圣人以为黑肱之无邾如季氏之无鲁也故黑肱不书邾此其意伤矣夫身为大夫而至絶之于其国人臣可不鉴哉   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   取阚   杜氏曰公别居干侯遣人诱阚而取之不用师徒也公羊曰阚者何邾娄之邑也曷为不系乎邾娄讳亟也昭公之出奔也齐侯取郓以居公书曰齐侯取郓公用齐师以围成书曰夏公围成如使公居干侯而取阚则如其围成之书矣不言公而取阚是取邿取鄟之类也公羊之义得矣   夏吴伐越   左氏曰始用师于越也杜氏曰自此以前虽疆事小争未尝用大兵昔者夷夏之争尝用大兵矣春秋备书之吴楚之战至于栢举春秋书之亦辞繁而不杀独于吴伐越越入吴之事略而书之何也嗟夫秦楚吴越均为夷狄吴越最晩出骤致彊大卒自相毙以至于此盖春秋事变至此穷矣尚忍详言之哉   秋七月   冬仲孙何忌会晋韩不信齐髙张宋仲几衞世叔申郑国参曹人莒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城成周   昔周之营洛邑其居九鼎者曰王城其迁顽民者曰成周平王东迁于王城至敬王入于成周诸侯之大夫相帅以城之葢于是周再迁矣晚而为东西周则又迁矣当平王之迁也晋之文侯实扞王于艰惠襄之难文公犹能继乃祖之业然视文侯不侔矣及今成周之役晋韩不信专之南面以令诸侯之大夫世变愈下事益可叹然春秋详书其事辞繁而不杀何也王室衰微诸侯放恣幸列国之大夫犹知有王也其事虽微其心则犹未泯也春秋安得而不与之自是而后大夫之事亦无有矣嗟夫嫠不恤纬而忧宗周之陨君子犹将与之况大夫而谋王室之难乎   十有二月己未公薨于干侯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讲义卷四下     宋 戴溪 撰定公   元年春王   公羊曰定何以无正月正月者正即位也定无正月者即位后也即位何以后昭公在外得入不得入未可知也曷为未可知也在季氏也谷梁曰不言正月定无正也昭公之终非正终定之始非正始也昭无正终故定无正始不言即位丧在外也春秋之君不书即位者四其三皆书正月而定独不书盖隐之摄桓宣之罪虽不当书即位然丧君有君国犹有人也若定公之初则旷正月而无君矣是与亡国无以异也其孰与承正朔乎夫隐十年无正隐不自正也春秋于隐元年犹书正谓其嫌于无君也然则定公之无正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中圣人尢于是伤矣   三月晋人执宋仲防于京师   人臣逺于君则其势伸近于君则其事屈故诸侯之卿入天子之国称士今晋之大夫执人于王都是逼近而不有天子也宋仲防不受功其罪犹可言韩不信专执大夫其罪不可胜诛矣城成周美功也尊天子大义也春秋不以一时之功废万世之义其于君臣之际甚微而严   夏六月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戊辰公即位   天下不可一日无君也以言乎嗣子之义则逾年而后书即位以言乎臣民之义则一日而即位礼也今昭公之丧以癸亥至定公以戊辰即位是季氏有不立定公之心葢数日而后定也春秋以日月为义若此类是也【按定公戊辰方即位程胡二传止云为季氏所制耳不若戴氏此说尢为精核】   秋七月癸巳葬我君昭公   九月大雩立炀宫   甚矣小人之无道也嫁怨于人归过于神公然无忌惮也昭公之出也诸侯之大夫同恶相济以宋公之薨叔孙之卒归于天道及昭公之薨也季氏大雩以为媚立炀宫以为报葢昔者昭公之逐季氏也尝两大雩而不克济季氏尝致祷于炀公矣故小人得借口以求媚而致报焉季氏旅于泰山夫子之言曰曽谓泰山不如林放乎深有望于其神也其意伤矣   冬十月陨霜杀菽   二年春王正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