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书蒙引 - 第 46 页/共 47 页

盖即是老安少懐使物各得其所之理   季氏将伐颛臾   据下文相夫子逺人不服而不能来也分明是颛臾不服   此系夫如是一条之尾与说起二字相接上文已见前钞   陈亢问于伯鱼曰   伯鱼之答陈亢辞气尽好不忝为圣人之子矣岂真不才陈亢始终之言都是俗夫之见气象霄壤   女闻六言六蔽矣乎   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之类正所谓笃信而不好学则所信或非其正者也 六蔽俱在不好学之后若好仁等而又好学则无此蔽矣 学谓效之师友之言行求之方册之记载皆学也此章可与直而无礼则乱章参看亦与孟子非礼之礼非义之义意同   小子何莫学夫诗   皆据诗言【云 云】而见其当学以学诗之法为圣人意者非也   子路从而后   提长防之节引起君臣之义者因其所明以晓之也   仲尼焉学   公孙朝之问亦只见孔子于礼乐制度之类无所不通而不知其得之于谁耳子贡亦只如此答他何暇论到道统去处   此蒙引第二条之尾新安以为列圣道统传在文武文武又传在孔子故辟之如此   孟子   序云氷与水精非不光   水字读不可读作水精也有水晶无水精   孚斋云此水精即水晶古字通用正韵晶下云水晶亦作精若作冰与水冰则可与玉比水无成质何可儗乎   煦窃谓蒙引辨析甚精考据甚覈而亦有千虑之一失乃虚斋过用其心之故敢因孚斋之辩而附记一事于左   齐宣王曰齐桓晋文之事   齐宣王名辟疆辟音壁疆渠良反 许东阳曰集注作【云云】   煦按元注辟音壁与必益反同正作辟除之辟疆字渠良反与巨良反同亦作强暴之强此于上下音义初无不协则所谓辟除强暴者朱子既有定说矣许氏之说已为赘词蒙引乃谓元注不分晓而误以壁音为开阖之辟又惑于许氏两可之说而欲从其开辟封疆之义何也汉张良孙亦名辟疆晋平北参军有顾辟疆古人多仿效先辈如司马相如慕蔺相如而名其名之类岂张顾二人亦欲开辟封疆而名此邪愚谓依朱注以辟除强暴为正   填然鼓之   鼓字非虚指战士言也   孚斋云鼓字当活看盖鼓非指战士之字乃指战士也   五畆之宅   五十始衰非帛不暖 王制曰五十始衰六十非肉不饱七十非帛不暖惟孟子以为五十非帛不暖七十非肉不饱大注本后篇【云 云】此孟子自防也安得偏据汉儒之王制   鸡豚狗彘   麋鹿之大者豚彘之小者   孚斋云麋鹿是两种观月令可见煦谓蒙引所云本前章顾鸿鴈麋鹿之注此自朱子失之虚斋踵其说耳   刺人而杀之   则其所移特民间之粟而已【注】此一句是朱子以孟子之言照出见上文所谓移粟者是民粟耳初间读移其粟于河内亦谓是在官之粟移将去及孟子涂有饿莩而不知发方知只是民之粟愈见惠王之不得罪岁而其惠之小也亦甚矣   为其象人而用之   按惠王曰寡人愿安承教是欲孟子教之也今孟子但直斥其虐政之杀人而终无一言以教之何与盖斥其虐政之杀人者是欲惠王之除其虐政而更施以仁政也此即其所以教之也况王政之详已前告之矣上章所【云 云】是也今惠王既是安意以承教则宜急改此等所为矣不然虽有仁政将何施乎古云兴一利不如除一害盖除害则兴利也孰谓孟子之终无以教惠王邪   地方百里而可以王   地方百里而可以王况以堂堂千里之梁   于我心有戚戚焉   正被孟子见牛未见羊一句打动了使得他前日见牛觳觫之光景宛然如在目要见得此心不从外得意依旧是前日之心复作岂待外假反而推之在我而已   则王许之乎   推广仁术则仁民易而爱物难 此仁术犹言仁道不必与上文一例看为上文有难处者故术字重此则泛言耳 一说只是上文仁术但是推广出去更无难处善处之说矣此说为正当   孚斋云仁术只一様后说为是或两存之愚前所钞止取前说   诗云刑于寡妻【云云】   故推恩足以保四海仁者以其所爱及其所不爱也不推恩无以保妻子不仁者以其所不爱及其所爱也   彊为善而已矣   愚意太王之为善避狄迁都以存其宗社保其人民不忍残民以与敌争而积功累仁以有待于后此是太王之为善处孟子令文公强为善者意盖亦欲其如此方续得上文太王迁岐【云 云】断是如此   或曰世守也非身之所能为也   问孟子答滕文公三段皆是无可奈何只得勉之为善之辞想见滕文公至弱都主张不起故如此朱子曰滕是必亡无可疑者况王道不是一日行得底事他又界在齐楚之间二国视之如泰山之压鸟卵耳若教他粗成次第此二国亦必不见容也若汤文之兴皆在空闲之地无人来觑他故日渐盛大若滕则实是难保也   孚斋云此是到底说话存之   孔子曰徳之流行速于置邮而传命   孔子此言未必就时势之易说然孟子引意则疑主此盖为其缀在时易势易之末也且于势易则曰地辟民聚行仁政而王莫之能御也于时易则曰饥者易为食渇者易为饮此非即是徳行速意乎于下条又曰当今之时万乗之国行仁政民之悦之【云 云】或以徳行速对上文势易时易作三段平看非也只是孔子此言以申上意耳故本文只曰今时则易然也又曰惟此时为然而集注曰由时势易而徳行速也徳行速只附在时势易上观集注孟子引孔子之言如此不着他语明其止是引证上意无他意也蒙引元有二说煦前所钞主后一说孚斋云前说胜或两存之亦可   视不胜犹胜也   量敌而后进虑胜而后防此子行三军之道也而舍以为是畏三军何哉孟子取其守约固亦彼善于此之意要之其勇皆无足论也   天下之不助苖长者寡矣   气之在人多不知养间有知养之者又往往有助长之病谓之天下之不助苖长者寡矣明指斤告子   见其礼而知其政闻其乐而知其徳   或以徳为功及物者依上节事功例也曰此处甚难觧有子之言未必主于事功虽宰予之言亦未必然也顾今人未之信耳程子事功之说极为有功但虚心平气而玩宰我子贡有若之言则似有未尽然者曰然则夫子之徳果亦有过于尧舜羣圣人者乎曰不然也然则三子者何以言之曰孔子之徳虽亦不过尧舜而三子者亲覩夫子之圣而知之真至于尧舜则不及见其谓夫子为尤盛于尧舜固亦宜也蒙引原本以予观于夫子题下有程子曰一条亦同此论已见前钞可以参看   以力假仁者霸【章】   以徳行仁者王朱子曰这徳字说得来濶是自己身上事都做得来是无一不备所以行出来便是仁且如汤不迩声色不殖货利至彰信兆民是先有前面底方能彰信兆民救民于水火之中若无前面底虽欲救民不可得也   以力服人者【一条】   此节又是解上节之意言伯者之所以必有大国与王者之所以不待大者其故何也盖一是以力服人一是以徳服人以力服人者其人则既服之矣然非心服也乃为力不赡也此非有大国则人得以力拒之矣是故必有大国也若夫以徳服人者非有所强也乃其中心悦而诚服也如七十子之服孔子至于困苦流离而不忍去者孔子岂有名位势力以驱之哉信乎其为以徳服人者矣故诗云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此即以徳服人之说也王之不待大也可见矣   煦按此章之总注云王伯之心诚伪不同故人所以应之者其不同亦如此存疑以此分贴上下二节而谓蒙引以下节作解为非孚斋云总注亦不必拘泥更详之   恻隠之心仁之端也   恻隠之心仁之端也必于此露出仁义礼智者见恻隠羞恶辞让是非之所自出也有诸中而后见于外未有有其外而不本于内者故又言此【云 云】孟子平日论性只是就情上说他日人问何以言性之善也曰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矣乃所谓善也诚以四徳浑然在中无迹可见故只就其发于外者而指以示人耳   恶得有其一以慢其二哉   只是以一二较多寡而为屈伸不复拘于朝廷乡党与辅世长民矣尤见得朝廷莫如爵乡党莫如齿三句只是申明其所以为天下之达尊而无随所在而致隆之意   此与前钞第一条之尾原相接   得之为有财   法制所当得毕竟是棺七寸椁称之自天子达于庶人然上面自天子达于庶人只言圣人制礼棺椁皆令得致其厚者非为观美为然后尽于人心也意垂下来然后承之云虽必如是然后尽于人心然不得不可以为悦【云 云】且比化者无使土亲肤则又是一意   此与下上文然后尽于人心处相接互见前钞且比化题下   且比化者无使土亲肤   且比化者一条不是别一段意即上文然后尽于人心也盖得之为有财而遂用之者正为无使土亲肤耳寻常说者泥着且字遂为更端之语非矣且是发语辞其实一意相承故总结之曰吾闻之也君子不以天下俭其亲   畧见前钞此全文也   何以异于是   或疑孟子之答沈同大畧似宜益以一二语若曰有天吏则可以伐之矣彼心不安若再问则并其所以告之如所谓汤征葛等语庶几其言早达于王倘伐而胜之当无杀其父兄毁其宗庙如水益深如火益热等语而亦不至以千里畏人矣其为犹可及止岂不尤为有力哉而乃不然致后来许多纷纭反受劝齐伐燕之诬事之不可预处也如此夫   孚斋云此议论正当煦谓作孟子者亦有意不曰沈同问而曰以其私问故孟子之答自与承君问而为国谋者不同   王庶几改之予日望之   未出昼时而三宿于近郊已是一节望王之改而留之矣不然二宿之昼何为及出昼而犹自以为速曰王庶几改之王如改诸则必反予此第二节望王之改而留之也夫出昼而王不予追也【云 云】予虽然岂舍王哉【云 云】王庶几改之予日望之此又是第三节之望王之改而留之也于既去之日而犹三致其意而不已圣贤之急于行道如此然其不肯枉道之意则有确乎其不可易者   此蒙引前一说也后一说谓望王之意只是两节盖据本文两庶几字而所谓王如改诸则必反予者正三宿时心事也下节夫出昼正与上节出昼相接中间更无止息之处矣妄意如此未知是否   夏后氏五十而贡   乡遂附郭之地只是平衍沃饶可以分画宜行助法而反行贡法都鄙野外之地必是有山谷之险峻溪涧之阻隔难以分画宜行贡法而反行助法何也盖乡遂迫近王城凶丰易察故可行贡法都鄙僻在遐方情伪难知故止行助法此又先王之微意也然乡遂之地少都鄙之地多则行贡法之地必少而行助法之地必多孟子曰诗云雨我公田遂及我私惟助为有公田由此观之虽周亦助也则是孟子之时助法之废已久尽胥而为贡法矣孟子特因诗中两语而想像成周之助法耳自助法尽废胥而为贡法于是民所耕者私田所输者公租田之丰歉靡常而赋之额数已定限以十一民犹病之况过取于十一之外乎   此本三条孚斋节之而合为一   若夫润泽之   润泽二字最好若古法有不宜于今若不能因时制宜而善用之只拘古制而定于时是又何取于古商不能尽因乎夏周不能尽因乎商故曰周监于二代如何拘于古得   当尧之时   上言治人者食于人以见其不暇耕自此以下皆是反覆证明此意盖尧之时敷治者舜也烈山泽者益也治水至三过门不入者禹也皆治人者也虽欲耕得乎食于人也又教民稼穑者稷也承劳来匡直之命而教民人伦者契也亦治人者也而暇耕乎亦以食于人也本文虽欲耕得乎一句只承禹八年于外说圣人之忧民如此而暇耕乎一句亦只承劳来匡直辅翼数句说似于舜益诸公有欠词焉然古之文多取意足而已其于辞有不屑屑然者而实足以互见而相发也抑亦多是举其切而重以该其余如此段禹八年于外三过其门而不入则于不暇耕之意尤切放勲曰劳之来之匡之直之辅之翼之使自得之又从而振徳之圣人之命官教民叮咛烦悉如此其于忧民之意尤切故曰圣人之忧民如此而暇耕乎其他则皆可以意防矣   又有一条见前钞禹防九河题下之末条可以参看   夫夷子信以为人之亲其兄之子为若亲其邻之赤子乎   言且无论爱己之子过于邻之子也【云云】   以下见前钞   陈代曰不见诸侯   南轩曰此自春秋以来风俗习于霸者功利之说看陈代此言孟子是迂濶了枉己未有能直人者也孟子深得此意分明耳故曰使不恤去就而可以行道孔孟皆先为之矣又如云故将大有为之君必有所不召之臣其尊徳乐道不如是不足与有为也此亦是见得透彻故守得坚牢耳圣贤岂迂濶哉朱子解子欲手援天下章云直己守道所以济时枉道狥人徒为失己此朱子之在当时所以亦难仕也直道难容讵不信然然圣贤是行一不义而得天下不为之心看圣贤正在这所在   昔齐景公曰   朱子又曰须是这里参取若果识得此意辨得此心则无入不自得而彼之权势威力皆无所施矣 南轩曰充虞人之心行一不义而得天下不为之心也人纪之所由立也又曰义之所在事无巨细苟爱一身之死应非其招而隳天命之正则凡可以避死者将无不为而弑父与君之所由生也   如知其非义斯速已矣   南轩曰君子之逺不义也如恶恶臭其不迩也如探汤其不敢须臾宁如坐涂炭而其从义也如饥渇之于饮食盖见之之明而决之之勇以为不如是则不足以自防而自新也士之持身于改过迁善之际而为盈之之说则将终身汨没于过失之中人臣之谋国于革弊复古之事而为盈之之说则将防于因循苟且之域故自修身至治国知仁勇之三徳缺一不可也   以母则不食以妻则食之   辅氏曰圣贤之道充之则至于与天地同功仲子之道充之则至与蚯蚓同操是岂人理也哉   圣人既竭目力焉   圣人若只竭心思而不继以仁政则其所及者无几而所不及者多矣此所谓无以徧天下及后世也如古之良医有不用诊脉有不用古方亦能起人之疾者但所及不多故须制成良方及诊治之法乃能广其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