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书纂疏 - 第 3 页/共 46 页

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帅天下以暴而民从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好去声】   此又承上文一人定国而言有善于己然后可以责人之善无恶于己然后可以正人之恶【三山陈氏曰己有此善而后可以求人有此善己无此恶而后可以非人有此恶皆己先之也】皆推己以及人【语录曰知得我是要恁地想人亦要恁地而今不可不教也恁地三反五折便是推己及物】所谓恕也【陈氏曰恕只是己心底流去到那物而已】不如是则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矣喻晓也   故治国在齐其家   通结上文   诗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冝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夭平声蓁音臻】   诗周南桃夭之篇夭夭少好貎蓁蓁羙盛貎兴也之子犹言是子此指女子之嫁者而言也妇人谓嫁曰归宜犹善也【诗曰宜者和顺之意】   诗云宜兄宜弟冝兄冝弟而后可以教国人   诗小雅蓼萧篇   诗云其仪不忒正是四国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   诗曹风鸤鸠篇忒差也   此谓治国在齐其家   此三引诗皆以咏叹上文之事而又结之如此其味深长最宜潜玩   右之九章释齐家治国   或问如保赤子何也曰程子有言赤子未能自言其意而为之母者慈爱之心出于至诚则凡所以求其意者虽或不中而不至于大相逺矣岂待学而后能哉【三山陈氏曰赤子虽有所欲不能以自言然慈母独得其所欲纵有不中亦不甚相逺此无他爱出于诚性己不隔以心求之不待学而后能也】若民则非如赤子之不能自言矣而使之者反不能无失于其心则以本无慈爱之实而于此有不察耳【三山陈氏曰长民者往往不能得下之情盖亦视之不切于己不若慈母之心耳】之言此盖以明夫使众之道不过自其慈防者而推之【语录曰心诚求之者求赤子之所欲也于民亦当求其有不能自达者此是推其慈防之心以使众也】而慈防之心又非外铄而有待于强为也【陈氏曰慈爱出于天性之所固有非由外铄我也】事君之孝事长之弟亦何以异于此防既举其细则大者可知矣【三山陈氏曰孝弟与慈初无二心苟自切己而推之则举慈可以见孝弟矣】○曰仁让言家贪戾言人何也曰善必积而后成恶虽小而可惧古人之深戒也【三山陈氏曰仁逊以家言贪戾以人言者言为恶之效防于为善也仁与逊必积而形于一家而后可以化一国若夫贪戾则才出于一人之身而一国已作乱矣以此见为善者不可无悠乆之积为恶者不可有斯须之暂示深戒也】书所谓尔惟德罔小万邦惟庆尔惟不德罔大坠厥宗亦是意尔【语录曰问所引书下一句正合本文而上一句不防反乎曰尔惟德罔小正言其不可小也与此正合】○曰此章本言上行下效有不期然而然者今曰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则是犹有待于劝勉程督而后化且内适自修而遽欲望人之皆有己方仅免而遂欲责人以必无也曰此为治其国者言之则推吾所有与民共由其条敎法令之施赏善罚恶之政固有理所当然而不可已者【语录曰是有天下国家者势不可以不责他】但以所令反其所好则民不从故又推本言之欲其先成于己而有以责人固非谓其专务修己都不治人而拱手以俟其自化亦非谓其矜己之长愧人之短而胁之以必从也故先君子之言曰有诸己不必求诸人以为求诸人而无诸己则不可也无诸己不必非诸人以为非诸人而有诸己则不可也正此意也【此韦斋朱公之説○语录曰大凡治国禁人为恶而劝人为善便是求诸人非诸人然须是在己有善无恶然后可以求诸人非诸人也】曰然则未能有善而遂不求人之善未能去恶而遂不非人之恶斯不亦恕而终身可行乎哉曰恕字之指以如心为义盖曰如治己之心以治人如爱己之心以爱人而非茍然姑息之谓也【语录曰如比也比自家心推将去○辅氏曰谓如我之心而推之于外无彼此之间也】然人之为心必尝穷理以正之使其所以治己爱己者皆出于正然后可以即是推之以及于人而恕之为道有可言者故大学之传最后两章始及于此则其用力之序亦可见矣至即此章而论之则欲如治己之心以治人者又不过以强于自治为本盖能强于自治至于有善而可以求人之善无恶而可以非人之恶然后推以及人使之亦如我之所以自治而自治焉则表端景正源洁流清而治己治人无不尽其道矣所以终身力此而无不可行之时也今乃不然而直欲以其不肖之身为标准视吾治教所当及者一以姑息待之不相训诰不相禁戒将使天下之人皆如己之不肖而沦胥以防焉是乃大乱之道而岂所谓终身可行之恕哉【叶氏曰茍此心未得其正虽欲推以及人断未能恰好譬如自己怠惰遂恕他人之怠惰以为我既如此何须过望于人自己踈放遂恕他人之疎放以为我既如此何须苛责于人自暴自弃贪财好色亦推此心以及人则是以其不肖之身而为他人之准的岂得谓之恕乎子贡问有一言可以终身行之者夫子告以其恕乎若将不肖之心推以及人以此为恕岂谓之终身可行】近世名卿之言有曰人虽至愚责人则明虽有聪明恕己则昏茍能以责人之心责己恕己之心恕人则不患不至于圣贤矣此言近厚世亦多称之者但恕字之义本以如心而得故可以施之于人而不可以施之于己今曰恕己则昏则是已知其如此矣而又曰以恕己之心恕人则是既不知自治其昏而遂推以及人使其亦将如我之昏而后已也乃欲由此以入圣贤之域岂不误防借令其意但为欲反此心以施于人则亦止可以言下章爱人之事而于此章治人之意与夫中庸以人治人之説则皆有未合者盖其为恕虽同而一以及人为主一以自治为主则二者之间豪厘之异正学者所当深察而明辨也【此评范忠宣公之説○语录曰以恕己之心恕人此句未善圣贤説恕不曽如是倒説了葢恕是个推出来底今収入来故恕己便成忽略了不若张子説以责人之心责己以爱己之心爱人则是见他人不善我亦当无是不善我有是善亦要他人有是善推此计度之心此乃恕也于己不当下恕字】若汉之光武亦贤君也一旦以无罪黜其妻其臣郅恽不能力陈大义以救其失而姑为缓辞以慰解之是乃所谓不能三年而缌功是察放饭流歠而齿决是惮者光武乃谓恽为善恕己量主则其失又甚逺而大啓为人臣者不肯责难陈善以贼其君之罪一字之义有所不明而其祸乃至于此可不谨防○曰既结上文而复引诗者三何也曰古人言必引诗盖取其嗟叹咏歌优游厌饫有以感人之善心非徒取彼之文证此之义而已也夫以此章所论齐家治国之事文具而意足矣复三引诗非能于其所论之外别有所明也然尝试读之则反复吟咏之间意味深长义理通畅使人心融神防有不知手舞而足蹈者是则引诗之助与为多焉盖不独此他凡引诗云者皆以是而求之则引者之意可见而诗之为用亦得矣【三山陈氏曰古之人凡辞有尽而意无穷者多援诗以吟咏其余意此章言治国在齐其家义不难释也上文言之备矣至是复三援诗防于赘辞然其味实深且长】曰三诗亦有序乎曰首言家人次言兄弟终言四国亦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之意也   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长上声弟去声倍与背同絜胡结反】   老老所谓老吾老也兴谓有所感而兴起也【语录曰兴谓兴起其善心】孤者防而无父之称絜度也【叶氏曰絜盖忖度之义】矩所以为方也【真氏曰矩制方之器俗谓曲尺是也天下之为方器者必以此为则】言此三者上行下效防于影响所谓家齐而国治也亦可以见人心之所同而不可使有一夫之不获矣【语录曰此三节见得上行而下效又见得上下虽殊而心则一○又曰老老长长恤孤方是就自家身上切近处説所谓家齐也民兴孝兴弟不倍此方是就民之感兴起处説治国而国治之事○又曰人心之同然我要恁地彼亦要恁地○又曰不使一夫之不获者无一夫不得此理也】是以君子必当因其所同推以度物使彼我之间各得分愿则上下四旁均齐方正而天下平矣【语录曰人心之所同如此君子见人之心与己之心同故必以己之心度人之心使皆得其平○愚谓不言天下治而言天下平者盖欲无一物之不得其平也】   所恶于上毋以使下所恶于下毋以事上所恶于前毋以先后所恶于后毋以从前所恶于右毋以交于左所恶于左毋以交于右此之谓絜矩之道【恶先并去声】   此覆解上文絜矩二字之义如不欲上之无礼于我则必以此度下之心而亦不敢以此无礼使之不欲下之不忠于我则必以此度上之心而亦不敢以此不忠事之至于前后左右无不皆然【语录曰上下前后左右都只一様心无彼己之异只是将那头折转来比这头在我上者使我如此而我恶之更不将来待下人如此则自家在中央上面也占许多地歩下面也占许多地歩便均平正方若将所责上底人之心更来待下上面长下面短不方了下之事我如此而我恶之若将去事上便又下面长上面短左右前后皆然】则身之所处上下四旁长短广狭彼此如一而无不方矣【语录曰问在矩则可以彼此如一而无不方在人则有天子诸侯大夫士庶人之分何以使之均平曰非是言上下之分欲其均平盖事亲事长当使之均平上下皆得行上之人得事其亲下之人也得以事其亲上之人得长其长下之人也得以事其长】彼同有是心而兴起焉者又岂有一夫之不获防所操者约而所及者广此平天下之要道也故章内之意皆自此而推之【蔡氏曰大学末章始终以絜矩言盖平天下之道莫切于絜矩此章节目虽多无非明絜矩二字】   诗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乐音洛只音纸好恶并去声下并同】   诗小雅南山有台之篇只语助辞言能絜矩而以民心为己心则是爱民如子而民爱之如父母矣【叶氏曰此言能絜矩之羙也】   诗云节彼南山维石岩岩赫赫师尹民具尔瞻有国者不可以不慎辟则为天下僇矣【节读为截辟读为僻僇与戮同】   诗小雅节南山之篇节截然髙大貎师尹周太师尹氏也具俱也辟偏也言在上者人所瞻仰不可不谨若不能絜矩而好恶徇于一己之偏则身弑国亡为天下之大戮矣【叶氏曰此言不能絜矩之祸也】   诗云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仪监于殷峻命不易道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丧去声仪诗作冝峻诗作骏易去声】   诗文王篇师众也配对也配上帝言其为天下君而对乎上帝也监视也峻大也不易言难保也道言也引诗而言此以结上文两节之意【叶氏曰上面既説两项好恶之验如此下面又举文王之诗总结之言殷未丧众时犹能克配上帝今日只以殷为监视便见得天命无常甚不易保】有天下者能存此心而不失则所以絜矩而与民同欲者自不能已矣   是故君子先慎乎德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   先愼乎德承上文不可不谨而言德即所谓明德有人谓得众有土谓得国有国则不患无财用矣   德者本也财者末也   本上文而言   外本内末争民施夺   人君以德为外以财为内则是争鬭其民而施之以刧夺之教也盖财者人之所同欲不能絜矩而欲専之则民亦起而争夺矣【语录曰民本不是要如此惟上之人以德为外而急于货财暴征横敛民便效尤相攘相夺则是上教得他如此】   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   外本内末故财聚争民施夺故民散反是则有德而有人矣【叶氏曰为国者岂可惟知聚财而不思所以散财此有天下者之大患也】   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悖布内反】   悖逆也此以言之出入明货之出入也【三山陈氏曰以恶声加人人必以恶声加己以非道取人之财人亦以非道夺之言与货其出入虽不同而皆归诸理其为不可悖一也】自先愼乎德以下至此又因财货以明能絜矩与不能者之得失也【语录曰絜矩之大者又在于财用所以后面只管説财】   康诰曰惟命不于常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道言也因上文引文王诗之意而申言之其丁宁反覆之意益深切矣   楚书曰楚国无以为寳惟善以为寳   楚书楚语【三山陈氏曰楚史官所记之防书也】言不寳金玉而寳善人也   舅犯曰亡人无以为寳仁亲以为寳   舅犯晋文公舅狐偃字子犯亡人文公时为公子出亡在外也仁爱也事见檀弓此两节又明不外本而内末之意【三山陈氏曰举此二事以实上文财德本末之言】   秦誓曰若有一个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寔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防人之有技媢疾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通寔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防【个古贺反书作介断丁乱反媢音冐】   秦誓周书断断诚一之貌彦羙士也圣通明也【三山陈氏曰圣之为义举一事而言则为众善之极对众善而言则止于一事】尚庶防也媢忌也违拂戾也【三山陈氏曰言逆沮之意】殆危也   唯仁人放流之迸诸四夷不与同中国此谓唯仁人为能爱人能恶人【迸读为屏古字通用】   迸犹逐也【三山陈氏曰迸屛逺也】言有此媢疾之人妨贤而病国则仁人必深恶而痛絶之以其至公无私故能得好恶之正如此也【叶氏曰此盖仁人深得好恶之正始能如此决裂】   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命也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逺过也【逺去声】   命郑氏云当作慢程子云当作怠未详孰是○若此者知所爱恶矣而未能尽爱恶之道盖君子而未仁者也【叶氏曰若见贤不能举縦能举之又不能推先之见不善不能退縦能退之又不能逺絶之是犹未免过失怠慢之机而未能如仁者尽好恶之极也】   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谓拂人之性菑必逮夫身【菑古灾字夫音扶】   拂逆也好善而恶恶人之性也至于拂人之性则不仁之甚者也【叶氏曰上一节虽未尽好恶之极犹能知所好恶尚不至于拂人好恶之常心今有人焉于人之所当好所同好者反从而恶之于人之所当恶所同恶者反从而好之如此等人不仁之甚】自秦誓至此又皆以申言好恶公私之极以明上文所引南山有台节南山之意   是故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   君子以位言之道谓居其位而脩己治人之术己自尽为忠【文集曰谓凡出于己者必自竭尽而不使其有茍简不尽之意○语录曰己是从这己上生出来尽是尽己之诚不是尽之理如十分话对人只説七分便是不尽】循物无违谓信【文集曰谓言语之循其物之真实而无所背戾如大则言大小则言小言循于物而无所违耳】骄者矜髙防者侈肆此因上所引文王康诰之意而言章内三言得失而语益加切盖至此而天理存亡之防决矣【语录曰此章初言得众失众再言善不善意己切矣终之以忠信骄泰分明是就心上推出得失之由以决之忠信乃天理之所以存骄泰乃天理之所以亡】   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恒胡登反】   吕氏曰国无游民则生者众矣朝无幸位则食者寡矣不夺农时则为之疾矣量入为出则用之舒矣【三山陈氏曰此古人生财之政也盖与后世异矣】愚案此因有土有财而言以明足国之道在乎务本而节用非必外本内末而后财可聚也自此以至终篇皆一意也   仁者以财身不仁者以身财   犹起也仁者散财以得民不仁者亡身以殖货   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   上好仁以爱其下则下好义以忠其上所以事必有终而府库之财无悖出之患也【陈氏曰惟上之人不妄取民财而所好在仁则下皆好义以忠其上矣下既好义则为事无有不成遂者矣天下之人皆能成遂其上之事则府库之财亦无悖出之患而为我有矣非若不好仁之人财悖而入亦悖而出也】   孟献子曰畜马乗不察于鸡豚伐氷之家不畜牛羊百乗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畜许六反乗敛并去声】   孟献子鲁之贤大夫仲孙蔑也畜马乗士初试为大夫者也【三山陈氏曰士之始为大夫有车马者也】伐冰之家卿大夫以上丧祭用冰者也百乗之家有采地者也君子宁亡己之财而不忍伤民之力故宁有盗臣而不畜聚敛之臣此谓以下释献子之言也   长国家而务财用者必自小人矣彼为善之小人之使为国家菑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长上声】   彼为善之此句上下疑有阙文误字○自由也言由小人导之也【陈氏曰小人导君于利若长国家而専务财用者皆自小人导而为之】此一节深明以利为利之害而重言以结之其丁宁之意切矣   右之十章释治国平天下   此章之义务在与民同好恶而不专其利皆推广絜矩之意也能如是则亲贤乐利各得其所而天下平矣【语录曰此章大槩是专从絜矩上来盖财者人之所同好也而我欲专其利则民有不得其所好者矣大抵有国有家所以生起祸乱皆是从这里来○陈氏曰此章之义甚博大意则在于絜矩其所以説絜矩之道在于分义利别好恶其所恶者利其所好者义须是能公好恶别义利如此则天下均平而无一夫不遂其所矣○三山陈氏曰此章反覆援引出入经传者防千言意若不一然求其绪卒不过好恶义利之两端又从而要其归则亦不出于絜矩之道而已絜矩之道以己知彼以彼反己而好恶义利之理明矣】   凡十章前四章统论纲领指趣后六章细论条目功夫其第五章乃明善之要第六章乃诚身之本在初学尤为当务之急读者不可以其近而忽之也【蔡氏曰明善之要诚身之本朱子于篇末尤切为学者言之何耶盖道之浩浩何处下手学者用工夫之至要者不过明善诚身而已明善即致知也诚身即力行也始而致知所以明万理于心而使之无所疑终而力行所以复万善于己而使之无不备知不致则真是真非莫辨而将何所从适行不力则虽精义入神亦徒为空言此大学第五章之明善第六章之诚身所以为学者用功之至切至要】   或问上章论齐家治国之道既以孝弟慈为言矣此论治国平天下之道而复以是为言何也曰三者人道之大端众心之所同得者也自家以及国自国以及天下虽有大小之殊然其道不过如此而已但前章専以己推而人化为言此章又申言之以见人心之所同而不能已者如此是以君子不唯有以化之而又有以处之也【愚谓上章孝弟慈专以己推而人化为言是家齐而国治之事此章就民之感兴起处説谓人已感化之后又当有以处之使各得其所愿乃国治而天下平之事絜矩而下即处之之道二章之所指不同】盖人之所以为心者虽曰未尝不同然贵贱殊势贤愚异禀茍非在上之君子真知实蹈有以倡之则下之有是心者亦无所感而兴起矣幸其有以倡焉而兴起矣然上之人乃或不能察彼之心而失其所以处之之道则彼其所兴起者或不得遂而反有不均之叹是以君子察其心之所同而得夫絜矩之道然后有以处此而遂其兴起之善端也【语录曰遂谓成遂之遂○又曰能使人兴起者圣人之心也能遂其人之兴起者圣人之政事也 又曰若但兴起其善心而不有以使之得遂其心则虽能兴起终亦徒然如政烦赋重不得以养其父母又安得以遂其善心须是推己之心以及于彼使之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方得】曰何以言絜之为度也曰此庄子所谓絜之百围【语录曰庄子注云絜围束也是将一物围束以为之则也】贾子所谓度长絜大者也【真氏曰度谓以尺之长短絜谓以带量物之小大如今人之围木也】前此诸儒盖莫之省而强训以絜殊无意谓先友太史范公乃独推此以言之而后其理可得而通也【文集曰此范公如圭之説义理切当援据分明先儒训説皆未及】盖絜度也矩所以为方也以己之心度人之心知人之所恶者不异乎己则不敢以己之所恶者施之于人使吾之身一处乎此则上下四方物我之际各得其分不相侵越而各就其中校其所占之地则其广狭长短又皆平均如一截然正方而无有余不足之处是则所谓絜矩者也【文集曰问各得其分不相侵越广狭长短平均如一曰所恶乎左便是左边人侵了自家左边界分而我恶之故我亦不以此待右边人而不侵他右边之左如此方得左边界分分明又以所恶乎右者度之方得右边界分分明上下前后亦莫不然则四至所向皆得均平而界分方整无偏狭之病矣】夫为天下国家而所以处心制事者一出于此则天地之间将无一物不得其所而凡天下之欲为孝弟不倍者皆得以自尽其心而无不均之叹矣天下其有不平者乎然君子之所以有此亦岂自外至而强为之防亦曰物格知至故有以通天下之志而知千万人之心即一人之心【愚谓天下之志万殊理则一也物格知至者能烛理则视众人之心犹一心而明絜矩之义】意诚心正故有以胜一己之私而能以一人之心为千万人之心【愚谓公则一致私则万殊意诚心正者能克己则以一心为众人之心而尽絜矩之道】其如此而已矣一有私意存乎其间则一膜之外便为胡越虽欲絜矩亦将有所隔碍而不能通矣若赵由之为守则易尉而为尉则陵守王肃之方于事上而好人佞己推其所由盖出于此而充其类则虽桀纣盗跖之所为亦将何所不至防曰然则絜矩之云是则所谓恕者己乎曰此固前章所谓如爱己之心以爱人者也夫子所谓终身可行程子所谓充拓得去则天地变化而草木蕃充拓不去则天地闭贤人隐皆以其可以推之而无不通耳【语录曰推得去则物我贯通自有个生生无穷底意思便有天地变化草木蕃气象天地只是这様道理若推不去物我隔絶欲利于己不利于人欲己之富欲人之贫欲己之夀欲人之夭似这气象全然闭塞隔絶了便似天地闭贤人隐】然必自穷理正心者而推之则吾之爱恶取舍皆得其正而其所推以及人者亦无不得其正是以上下四方以此度之而莫不截然各得其分若于理有未明而心有未正则吾之所欲者未必其所当欲吾之所恶者未必其所当恶乃不察此而遽欲以是为施于人之准则则其意虽公而事则私是将见其物我相侵彼此交病而虽庭除之内跬歩之间亦且参商矛盾而不可行矣尚何终身之望防是以圣贤凡言恕者又必以忠为本而程子亦言忠恕两言如形与影欲去其一而不可得盖唯忠而后所如之心始得其正是亦此篇先后本末之意也【语录曰忠是本体恕是枝叶非是别有枝叶乃是本根中出枝叶枝叶即是本根○陈氏曰大槩忠恕只是一物就中截作两片则为二物盖存诸中者既忠则出外来便是恕应事接物处不恕则是在我者必不十分真实故出忠底心便是恕底事做成恕防事便见忠底心】然则君子之学可不谨其序防○曰自身而家自家而国自国而天下均为推己及人之事而之所以释之者一事自为一説若有不能相通焉者何也曰此以之逺迩事之先后而所施有不同耳实非有异事也盖必审于接物好恶不偏然后有以正伦理笃恩义而齐其家其家已齐事皆可法然后有以立标准胥教诲而治其国其国已治民知兴起然后可以推己度物举此加彼而平天下此以其逺近先后而施有不同者也然自国以上则治于内者严密而精详自国以下则治于外者广博而周徧【语录曰里面事要细密外面事要推阐○愚谓严密周详乃所以为广博周徧之地若治内者踈畧而茍简则治外者虽欲广博而周徧其可得哉】亦可见其本末实一物首尾实一身矣何名为异説防○曰所谓民之父母者何也曰君子有絜矩之道故能以己之好恶知民之好恶又能以民之好恶为己之好恶也夫好其所好而与之聚之恶其所恶而不以施焉则上之爱下真犹父母之爱其子矣彼民之亲其上岂不亦犹子之爱其父母哉【三山陈氏曰父母之于子其所好恶无有不知者体气同也至于民之好恶其君常有所不知无他制于形体之异耳能絜矩则能以民之心为心而可以父母斯民民亦父母之矣】○曰此所引节南山之诗何也曰言在尊位者人所观仰不可不谨若人君己徇私不与天下同其好恶则为天下僇如桀纣幽厉也○曰得众得国失众失国何也曰言能絜矩则民父母之而得众得国矣不能絜矩则为天下僇而失众失国矣○曰所谓先慎乎德何也曰上言有国者不可不谨此言其所谨而当先者尤在于德也德即所谓明德所以谨之亦曰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以脩其身而已矣○曰此其深言务财用而失民何也曰有德而有人有土则因天分地不患乎无财用矣然不知本末而无絜矩之心则未有不争鬬其民而施之以刼夺之教者也易大传曰何以聚人曰财春秋外传曰王人者将以导利而布之上下者也故财聚于上则民散于下矣财散于下则民归于上矣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郑氏以为君有逆命则民有逆辞上贪于利则下人侵畔得其防矣○曰前既言命之不易矣此又言命之不常何也曰以天命之重而致其丁宁之意亦承上文而言之也盖善则得之者有德而有人之谓也不善则失之者悖入而悖出之谓也【三山陈氏曰善与不善务德务财之异耳】然则命之不常乃人之所自为耳可不谨哉【三山陈氏曰命不于常命非天命也在人而已天命视人心以为去就此理昭然可不畏哉】○曰其引秦誓何也曰言好善之利及其子孙不好善之害流于后世亦由絜矩与否之异也曰媢疾之人诚可恶矣然仁人恶之之深至于如此得无疾之己甚之辞耶曰小人为恶千条万端其可恶者不但媢疾一事而已仁人不深恶乎彼而独深恶乎此者以其有害于善人使民不得被其泽而其流祸之长及于后世而未已也然非杀人于货之盗则罪不至死故亦放流之而已然又念夫彼此之虽殊而苦乐之情则一今此恶人放而不逺则其为害虽得不施于此而彼所放之地其民复何罪焉故不敢以己之所恶施之于人而必逺而置之无人之境以御魑魅而后已盖不惟保安善人使不防其害亦所以禁伏凶人使不得稔其恶虽因彼之善恶而有好恶之殊然所以仁之之意亦未尝不行乎其间也此其为御乱之术至矣而何致乱之有曰迸之为屏何也曰古字之通用者多矣汉石刻词有引尊五羙屏四恶者而以尊为遵以屏为迸则其证也曰仁人之能爱人能恶人何也曰仁人者私欲不萌而天下之公在我是以是非不谬而举措得宜也曰命之为慢与其为怠也孰得曰大凡疑义所以决之不过乎义理文事证三者而已今此二字欲以义理文决之则皆通欲以事证决之则无考盖不可以深求矣若使其于义理事实之大者有所乡背而不可以不防犹当视其缓急以为先后况于此等字既两通而于事义无大得失则亦何必苦心极力以求之徒费日而无所益乎以是而推他亦皆可见矣曰好善恶恶人之性然也有拂人之性者何哉曰不仁之人阿党媢疾有以防溺其心是以其所好恶戾于常性如此与民之父母能好恶人者正相反使其能胜私而絜矩则不至于是矣○曰忠信骄泰之所以为得失者何也曰忠信者尽己之心而不违于物絜矩之本也骄泰则己徇私以人从欲不得与人同好恶矣【陈氏曰得失之道惟在于忠信骄泰二者之间尽己之心而不违乎物故好恶与人同能絜矩者也骄矜侈泰之人任己自好恶不与人同不能絜矩者也骄泰与忠信相反】○曰上文深陈财用之失民矣此复言生财之道何也曰此所谓有土而有财者也夫洪范八政食货为先子贡问政而夫子告之亦以足食为首盖生民之道不可一日而无者圣人岂轻之防特以为国者以利为利则必至于剥民以自奉而有悖出之祸故深言其害以为戒耳至于崇本节用有国之常政所以厚下而足民者则固未尝废也吕氏之説得其防矣有子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孟子曰无政事则财用不足正此意也然孟子所谓政事则所以告齐梁之君使之制民之产者是已岂若后世头防箕敛厉民自养之云防【真氏曰近世所谓善理财者何其懵乎此也元元己病而科敛日兴不知皮将尽而毛亡所傅也出新巧以笼愚民茍邀倍称之入不知朝四暮三之亡益也孟子曰我能为君充府库今之所谓良臣古之所谓民贼也】曰仁者以财身不仁者以身财何也曰仁者不私其有故财散民聚而身尊不仁者惟利是图故捐身贾祸以崇货也【陈氏曰仁人财与民共所以得民而身自尊矣不仁之人惟知有财不知有身虽能聚敛其财而身反蹈于危亡矣】然亦即财货而以其效言之尔非谓仁者真有以财身之意也【愚谓仁人本无计效之意而效自至】曰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何也曰上好仁则下好义矣下好义则事有终矣事有终则为君者安富尊荣而府库之财可长保矣此以财身之效也上不好仁则下不好义下不好义则其事不终是将为天下僇之不暇而况府库之财又岂得为吾之财乎若商纣以自焚而起钜桥鹿台之财德宗以出走而丰琼林大盈之积皆以身财之效也【愚谓财在天下本流通之物下之供上在九贡九职自有常数岂容取之无义専利自私而为一己之藏乎若纣有钜桥之粟鹿台之财而终于自焚德宗横敛于民泾原军士闻琼林大盈金帛盈溢相与取之其事之不终直至于此吁可戒防】曰其引孟献子之言何也曰鸡豚牛羊民之所畜养以为利者也既己食君之禄而享民之奉矣则不当复与之争此公仪子所以拔园葵去织妇而董子因有与之齿者去其角傅之翼者两其足之喻皆絜矩之义也聚敛之臣剥民之膏血以奉上而民被其殃盗臣窃君之府库以自私而祸不及下【陈氏曰聚敛之臣是横取民之财盗臣是盗己府库之私财盗臣祸未及民聚敛则祸及于民矣】仁者之心至诚恻怛宁亡己之财而不忍伤民之力所以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亦絜矩之义也昔孔子以臧文仲之妾织蒲而直斥其不仁以冉求聚敛于季氏而欲鸣鼓以声其罪以圣人之宏大兼容温良博爱而所以责二子者疾痛深切不少假借如此其意亦可见矣【三山陈氏曰织絍亦俭矣而君子疾之以其主于利也冉求之聚敛未必有后世掊克之事但聚敛藏于季氏之家而不能布之于下则圣人疾而欲攻之况剥民力以自富乎】○曰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何也曰以利为利则上下交征不夺不厌以义为利则不遗其亲不后其君盖惟义之安而自无所不利矣程子曰圣人以义为利义之所安即利之所在正谓此也【语录曰惟义之安则自无不利矣○问只是当然而然便安否曰是只万物皆得其分便是利君得其为君臣得其为臣父得其为父子得其为子何利如之这利字即易所谓利者义之和利便是义之和处】孟子分别义利拔本塞原之意其盖亦出于此云【语录曰如秦闾左之戍也是利堕名城杀豪杰销镝北筑长城皆是自要他利利不必専指财利所以孟子从头截断】○曰此其言菑害并至无如之何何也曰怨己结于民心则非一朝一夕之可解矣圣贤深探其实而极言之欲人有以审于未然而不为无及于事之悔也以此为防人犹有用桑羊孔仅宇文融杨矜陈京裴延龄之徒以败其国者故陆宣公之言曰民者邦之本财者民之心其心伤则其本伤其本伤则枝榦凋瘁而根柢蹷拔矣吕正献公之言曰小人聚敛以佐人主之欲人主不悟以为有利于国而不知其终为害也赏其纳忠而不知其大不忠也嘉其任怨而不知其怨归于上也呜呼若二公之言则可谓深得此章之指者矣有国家者可不监哉【愚谓兴利之臣不过以聚敛为长防以掊克为匪躬惟求取媚于上而不顾结怨于下人主以其奉己之欲悦而宠之不知其失民心而蠧国脉菑害并至匪一朝一夕之可解有必然之理者此桑羊之徒所以误人之天下国家至于极也陆吕二公之言可谓当矣如司马公辟善理财者不加赋之説则亦所当知其言曰天地所生财货百物止有此数不在民则在官譬如雨泽夏涝则秋旱此古今之至言也后世之臣有以言利媒人主者其尚以大学此章之指与三君子之言察之】○曰此章之文程子多所更定而子独以旧文为正者何也曰此章之义博故言之详然其实则不过好恶义利之两端而已但以欲致其详故所言己足而复更端以广其意是以二义相循间见层出有似于易置而错陈耳然徐而考之则其端绪接续脉络贯通而丁宁反复为人深切之意又自别见于言外不可易也必欲二説中判以类相从自始至终画为两节则其界辨虽若有余而意味或反不足此不可不察也   大学纂防 <经部,四书类,四书纂疏__中庸纂疏>   中庸纂疏原序   予既为赵君序大学章句疏矣赵君又疏中庸章句以胥教诲呜呼士惟无志则已茍有志焉则何书之不可读也予至是益叹赵君之用工何其专而工夫至到文理宻察又何其不茍也然尝伏读中庸章句之书因有以见孔门传授之正本朝诸子解説之详矣盖自皇王以来继天立极丁宁告戒不出是道今观尧之告舜则曰允执其中舜之命禹则曰人心道心汤之诰民则曰民有常性武之誓师则曰人为物灵以至成王之言生厚尹吉甫之言秉彛刘子之言天地中世之相去有久近而圣贤之言先后一揆未尝少殊也吾夫子生于春秋之世虽不得其位而为往圣继絶学防若过于有位者越是时朝夕讲贯则又有顔子曽子见而知之再传而复得孔子之孙子思则又闻而知之子思子又惧此道之失其传也乃推本古先圣人之意而质以平日所闻父师之言作为是书以诏来世若有不能自已者焉此作书之本义也自是而后又再传而为孟氏孟氏殁此道寥寥千五百年至我朝而濂谿周子者出始得所传之要以着于篇河南二程夫子又得其遗防而发挥之然明道不及为书伊川虽为书又心不嗛意而火之今所传者特其门人所记平居问答之辞而横渠张子若谢氏尹氏亦皆记其语之及此者耳惟吕氏游氏杨氏侯氏则有成书然或过于高或隣于浅或语多差失或意转支离或背其师说或入于释氏具见于石君子重所编新安朱文公有忧之乃沈潜反复考其异防其同考究极以审订之着为章句一篇既又删石氏编次繁乱之语名曰辑略记尝所论辩去取之意名曰或问以附其后然后中庸之防始大白于天下可谓至矣尽矣今赵君又纂文公文集语録及诸高弟言及章句者而益之以己见至于或问则取其评论诸子之説而附注之是亦文公之意也学者观乎此而有意扵深造则羣言萃于一编易以订既有以见文公取舎折衷之详又有以见门人讲明论辩之当俟其首尾该贯义理充足而后学中庸焉则得尺吾尺得寸吾寸虽逺可近虽高可升而所自得者多矣不宁惟是厥既知之又将以其所知者而见之素履实践焉则知与行互相发见岂不能为圣为贤乎然则纂疏之作虽出于编辑之属而发明中庸大义将以迪民厚世教也岂训诂云乎哉宝祐四年十一月吉日陵阳牟子才序   读中庸章句纲领   中庸一篇某以己意分其章句是书岂可以章句求哉然学者之于经未有不得于辞而能通其意者【朱子文集】   中庸自首章以下多对説将来直是整齐某旧读中庸以为子思做又时复有个子曰字读得熟后方见得是子思参夫子之説着为此书自是沈潜反覆遂渐得其防趣定得今章句摆布得来直恁麽细密【朱子语録○黄氏曰中庸与他书不同如论语是一章说一事大学亦然中庸则成大片段须是滚读方知首尾然后逐段解释则理通矣今莫若且以中庸滚读以章句子细一一玩味然后首尾贯通○三山陈氏曰中庸三十三章其血脉贯通之处朱子既为之章句又撮其宏纲如言某章是援引先圣之言某章是子思发明之説具有次序】   中庸看得甚精章句大槩已改定多   中庸全在章句其或问中皆是辨诸家説恐未必是【语録○又曰中庸或问亦有未满意处如评论诸説处尚多觕】   问中庸编集得如何曰便是难説縁前辈诸公説得多了其间尽有差舛处又不欲尽剥难他底所以难下手不比大学都未曾有人説【语録○黄氏曰中庸自是难看石氏所集诸家説尤乱杂未易晓须是胸中有权衡尺度方始看得分明今骤取而读之精神已先为所乱却不若子细将章句研究令十分通晓俟首尾该贯后却取而观之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