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正蒙求 - 第 8 页/共 12 页

宋张咏,字复之,与张覃取大名府解试罢。众谓公名居覃之上。公上府帅书言:“覃之德行于乡里有古人风,以某之文近覃之文,未可知覃之行,实过某万万矣”。遂荐覃为解元。公常曰:“士君子当以德、义相先,不然,不足以为士矣。”   汉疏广,字仲翁,兄子受好礼恭谨,敏而有辞。宣帝立太子广为太傅,受为少傅,朝庭以为荣。在位五岁,广谓受曰:“吾闻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功成身退,天之道也。今仕宦至二千石,宦成名立如此,不去惧有后悔。岂如父子相随出关,归老故乡,以寿命终,不亦善乎?”受叩头曰:“从大人议”。即日父子俱称病,乞骸骨辞位而去。公卿设供张祖道东都门外,车数百两,道路观者多叹息泣下,共言其贤。   子房赤松,公孙大树。   西汉张良,字子房。高祖六年封功臣曰:“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皆子房功也”。令自择齐三万户。良曰:“始臣起下邳,与上会留,封留足矣。”后又曰:“良家世相韩,及韩灭,不爱千金之资,为韩报仇。今封万户,位列侯,布衣之极,于良足矣。愿弃人间事,从赤松子游。”赤松子仙号,子房之明达,岂不知其为虚诞?盖托此等功名于物外,置荣利而不顾耳。   汉冯异,字公孙。谦退不伐,进止有表仪,行逢诸将,辄避道。诸将论功,异独屏退树下,军中号“大树将军”。后北地豪杰悉降。异不自伐,诸将又分其功。光武下玺书曰:“征西功若邱山,犹自以为不足,孟之反奔而殿,亦何异哉!”薨,谥节侯。   廉洁   包老戒滥,真公训廉。   宋包孝肃公拯,知开封府。京师语曰:“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尝有家训云:“后世子孙仕宦有犯贼滥者,不得放归本家,亡没之后,不得葬于大茔中,不从吾言者,非吾子孙。”共三十七字,下押字。又云:“仰珙立石于堂东壁,以诏后世。”   宋真文忠公德秀,字景元,号西山先生。守潭州,有《训吏文》,以四事为勤,一曰:“律己以廉”。下注云:“万分廉洁,只是小善一点,贪污便成大恶。不廉之吏如蒙不洁,虽有他美,莫能自赎,故以此为四事之首。”   虞愿见石,处默饮泉。   南史虞愿,字士恭,为晋安太守。海边有越王石常隐雾中,相传云:清廉太守得见。愿往就观,清澈无所隐蔽。   晋吴隐之,字处默。有清操。拜广州刺史,未至州二十里石门,有水曰“贪泉”,饮者怀无厌之欲。隐之至泉所,酌而饮,因赋诗云:“古人云此水,一饮怀千金;试使夷齐饮,终当不易心。”至州,清操愈厉。   山涛藏丝,温叟封钱。   晋山涛为右仆射。初,袁毅为鬲令,贪浊赂遗公卿以求虚誉,亦遗涛丝百斤,涛不欲异于时,受而藏诸阁上。后毅事露,凡受赂皆见推检,涛取丝付吏,积年尘埃,封印如故。   宋刘温叟,太宗在晋邸闻其清介,遣府吏赍缗钱百千遗之,温叟不敢却,贮厅事西舍,令府吏封识乃去。明年重午,复送角黍、纨扇,吏视西舍封识宛然,吏还白太宗曰:“我送犹不受,况他人乎?”   赵抃匹马,褚瑶单船。   赵清献公抃,字阅道,初任成都。携一龟一鹤以行。再任,屏去龟、鹤,止一苍头执事。张学士裕以诗送之云:“马谙旧路行来滑,龟放长江不共来。”神宗即位,召知谏院,上谓公曰:“闻卿匹马入蜀,以一龟、鹤自随,为政简易,亦称是耳”。   吴褚瑶字孔珽,罢乌阳县,单船而归。故人太子中庶子杨衡乞土宜,瑶乃抽船上竹一竿与之,曰:“东南之美唯竹箭,最直而有节,幸堪岁寒。”庶子闻之,使人往观,唯竹笠一枚,芦袯数领。遂用为昭信中郎。   伯恭戒弱,次山恶曲。   宋东莱吕成公祖谦作《书说》云:“弱者,天下之大害,学者之大患,人之所以不能为善者,多是不能立志。故《洪范》以‘弱’立于六极之后,大抵为善生于刚,万恶之原生于弱。”   唐元结,字次山,操守刚正,尝作《恶曲文》云:“吾辈全直,三十年未尝曲气以转声;曲辞以达意;曲视以回目;曲步以便往。”   元纮断判,邦衡奏牍。   唐李元纮为雍州司户,太平公主与僧争碾硙,元纮断还寺僧。窦怀贞为雍州刺史,惧太平势,促令改断。元纮大书判后,曰:“南山或可改移,此判终不可动摇。”怀贞不能夺。   宋胡铨,字邦衡,号澹庵先生,绍兴初,秦桧主和议,言不便者辄罢。公上书乞斩秦桧,桧白上,窜新州。王庭珪作诗送之,有“百辟动容观秦牍,几人回首愧朝班”之语。南轩云:“澹庵大节极好,至如谏牍,须与日月争光”。   邢峙邪蒿,夷吾恶木。   南史邢峙,字士崚,方正淳厚,为国子助教。厨进太子馔,菜有邪蒿,峙观之曰:“此菜名不正,非殿下所宜食。”   管子曰:“志士怀耿介之心,不荫恶木之枝。恶木尚远之,而况与恶人同处。”   敦复老桂,稚圭秋菊。   宋晏敦复力诋和议。秦桧使人■〈言求〉之曰:“公若曲从,两地旦夕可至。”公曰:“吾终不以身计误国,况吾姜桂之性,到老愈辣。”   宋韩魏公琦,字稚圭,自幼性醇,一无邪曲。每谓保初节易,保晚节难。故晚节事事著力,所立特完。诗云:“不羞老圃秋容淡,且看黄花晚节香。”意可知矣。   ●纯正蒙求卷下   厚德之施,当自宗族、亲戚始,乡邻、宾客次之,童仆、婢妾又次之。至若不夺人之财、不掩人之善、不忘人之德、不扬人之过,皆厚德也。极而济人爱物,使动、植各得所养,厚之至矣。   子平会宗,希文义田。   宋刘宰,字子平,号漫堂先生。每月旦必治汤饼会族曰:“今日之集,非以酒食为礼也。寻常宗族不睦,多起于情意不相通,间言入焉。今月必会饮,有善相告,有过相规,有故牴牾者,彼此一见,亦相忘于杯酒从容间,岂小补哉?有不至者,必再三招之,曰:‘宁适不来,微我弗顾。’”   宋范文正公尝曰:“宗族于吾,固有亲疏,祖宗视之,即皆其子孙也。且吾祖宗,积德百年,而后发于吾,得至大官。若独享富贵,而不恤宗族,异日何以见祖宗于地下,今亦何颜入家庙乎?”遂买良田数百亩,号“义田”,以养济群族,日有食,岁有衣,嫁娶、丧葬者皆有赡。仕而家居,俟代者与焉,仕而官居者罢其给。   晏先父族,陈让兄贤。   齐晏婴,宇平仲,为齐相,敝车羸马。齐大夫桓子曰:“是隐君之赐也。”晏子曰:“自臣之贵。父之族无不乘车者,母之族无不足于衣食者,妻之族无冻馁者。齐国之士,待臣而举火者三百余人,如此而为隐君之赐乎,彰君之赐乎!”   宋陈子高有腴田五千,其兄田止一千,贤而贫,子高愿合户共之,人曰:“以五千膏腴就贫兄,不亦卑乎?”子高曰:“我一房尔,何用五千,人生饱暖之外,骨肉交欢而已。”   公艺九世,象山百年。   唐张公艺九世同居,北齐、隋、唐皆旌表其门闾。唐高宗尝幸其宅,问所以能共居之故;公艺书“忍”字百余,以进其意。以为宗族所以不协,由尊长衣、食或有不均,卑、幼礼节或有不备,更相责望,遂为乖争,苟忍,则睦矣。   宋陆九渊,字子静,号象山先生,累世义居,家事悉听命于长。卒年选择子弟分任田畴、租税、出纳、厨爨、宾客之事。公堂之田,仅了一岁食,家人计口打食,自办蔬、肉,私房婢仆各自供给以米附饮。掌爨者,置历交收,按历给散。宾至,掌宾者先见,然后白家长,出见,款以五酌,但随堂饭食。每晨兴家长率子弟致恭于祖祢,聚辑于厅,妇女道万福于堂,暮安置亦如之。朝廷表其门闾,其词曰:“聚族逾三千指,合爨将二百年。异时流别籍之私,存学者齐家之道。”   陈氏共食,孝芬给钱。   南唐江州陈氏宗族七百口,每食设广席,长幼以次,坐而食之。有畜犬百余,亦共一牢食,一犬不至,诸犬为之不食。   北魏崔孝芬、孝伟兄弟,孝义慈厚,一钱尺布不入私房,吉凶有需,聚对分给。诸妇亦相亲爱,有无共之。叔振亡后,孝芬等奉叔母李氏若事所生,旦夕温清,出入启觐,家事巨细,一以咨决。每兄弟有获,皆入李之库,四时分赍,李氏自裁之。如此二十余年。   疏广散金,余庆与禄。   西汉疏广父子,皆为宣帝太子师傅。辞归,赐黄金二十斤,太子赠五十斤。日具酒食,请族人故旧宾客,相与娱乐。岁余,子孙窃谓广所爱信者曰:“饮食费且尽,愿丈人劝说买田宅。”老人既以闲暇时为广言此计。广曰:“吾岂老悖,不念子孙哉。贤而多财,则损其志;愚而多财,则益其过。且此金,圣主所以养老臣也,与宗族共享其赐,尽吾余日,不亦可乎!”   唐郑余庆,历事四朝,其俸禄悉周亲旧。语人曰:“禄不及亲友而侈仆妾者,吾鄙之。”   姚庄一架,伏波万斤。   唐河中府河中县有姚孝子庄,孝子名栖筠,栖筠已下同居二十余世,尊长主家,子弟各任事,专一人守坟墓,早晚堂上聚食,男女各行列以坐,小儿席地,木作槽共食。衣服,男女各一架,不分彼此。有子弟新娶,私市食以遗其妻,妻不受,纳于尊长。墓林蔚然深秀,洒扫、种艺甚谨,田产仅给衣食,赋税不待催驱,未尝一讼至官府。   东汉伏波将军马援,字文渊,尝谓:“丈夫立志,穷当益坚,老当益壮。”因处田牧有牛、马、羊数千头,谷数万斤。既而叹曰:“凡殖货财产,贵能施赈,否则守钱虏尔?”尽以颁昆弟故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