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子通录 - 第 7 页/共 8 页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之细九层之台起于累土之卑汝其尊六经以为本博羣籍以为枝可取者友可奉者师孝弟忠顺之端笃诚充扩而弗移俾人曰幸哉有子如此岂可不自于斯时乎汝其勉之汝其勉之   胡文定【安国字康侯建安人绍兴从臣与子寅书今略取十二事】   上殿札子推得元意广大得敷奏之体更趋简约为妙 词命贵无长语纪作用贯处 密进人才所补者大契旧之间固无彼此然必毎事尽诚告之使善出于彼吾无与焉则为善矣 诚实无私曲说得来自别听者亦须感动 出身事主不以家事辞王事为人臣无以有己吾说如此更以大义裁断之 臣之事君犹子之事父以忠信为本公事私事一切苦参着意经理须以诚意说与属官须要知此着意经营 公使库待宾并以五盏为率自足展尽情意 禁奸吏必止其邪心不徒革面为政必以风化德礼为先风化必以至诚为本民讼旣简每日可着一时工夫详与理会因训道之使趋于善且以风动左右不无益也 立志以明道希文自期待立心以忠信不欺为主本行己以端荘清慎见操执临事以明敏果断辨是非又谨三尺考求立法之意而操纵之斯可为政不在人后矣汝勉之哉治心修身以饮食男女为切要从古圣贤自这里做工夫其可忽乎 君实见趣本不甚高为他广读书史苦学笃信清俭之事而谨守之人十已百至老不倦故得志而行亦做七分已上人若李文靖澹然无欲王沂公俨然不动资禀旣如此又济之以学故是八九分地位也后人皆不能及并可师法 汝在郡当一日勤如一日深求所以牧民共理之意勉思其未至不可忽也若不事事别有觊望声绩一塌了更整顿不得宜深自警省思逺大之业   送终礼 高司业【闶字抑崇明州人绍兴从臣作送终礼三十二篇此篇戒子】   吾家他日如营居室必先家庙其余堂寝之制仅可以叙族合宗吾百岁之后惟嫡子孙相继居之众子别营居焉盖嫡庶之礼明而人自知分矣古者父子异宫兄弟异居但同财耳故丧服传曰昆弟之义无分然而有分者则避子之私也子不私其父则不成为子故有东宫有西宫有南宫有北宫异居而同财有余则归之宗不足则资之宗今人不知古人异居之意而乃分析其居更异财焉不亦误乎且析居之法但取均平以止争端而无嫡庶之辨此作律者之失也夫丧不虑居为无庙也若兄弟探筹以析居则庙无定主矣而律复有妇承夫分女承父分之条万一妇人探筹而得之则家庙遂无主祀也而可乎惟我子孙其遵吾家法庶几他日渐复宗子之礼不待谱牒而人各知其本支所自如好礼者亦效吾家而行之虽措之天下可也   教子语 家頥【字养正眉山人凡有十章】   人生至乐无如读书至要无如教子 父子之间不可溺于小慈自小律之以威绳之以礼则长无不肖之悔 教子有五导其性广其志养其才鼓其气攻其病废一不可 养子弟如养芝兰既积学以培植之又积善以滋润之 人家子弟惟可使觌徳不可使觌利 富者之教子须是重道贫者之教子须是守节 子弟之贤不肖系诸人其贫富贵贱系之天世人不忧其在人者而忧其在天者岂非误耶 士之所行不溷流俗一以抗节于时一以诒训于后 士人家切勤教子弟勿令诗书味短 孟子以惰其四支为一不孝为人子孙游惰而不知学安得不愧   示子辞 何耕【字道夫蜀之广汉人终秘书少监号恬庵】   学业在我富贵在时在我者不可不勉在时者静以俟之疏瀹乎六艺之源游泳乎诸史之涯泛窥于百家之说而旁猎于前辈大老之文辞广闻见于益友质是非于名师以文采论议为华以孝友谦慈为基识欲逺而不欲近志欲高而不欲卑若是则其逹也必能卓然有立以示百僚之准式其穷也亦将介然自重以为一乡之表仪茍惟不然是林林而生泯泯而死者耳尚何以名男子为哉   童蒙训吕舍人本中【字居仁东莱人绍兴从臣训其子侄今略取之 案本中宰相许国公夷简之元孙申国公谥正献公着之曾孙荥阳公希哲之孙东莱郡侯好问之子】   本中徃年每侍前辈先生长者论当世邪正善恶是是非非无不精尽至于前辈行事得失文字工拙后生敢略议及之者必作色痛裁折之曰先儒得失前辈是非岂后生所知杨十七学士应之兄弟晁丈以道持此规矩最严故凡后生尝亲近此诸老者皆有敦厚之风无浮薄之过 前辈士大夫专以风节为己任其于褒贬取予甚严故其所立实有过人者夏侯旄节夫京师人年长本中以倍本中犹及与之交崇宁初任诸州教授学制既颁即日寻医去后任西京幕官罢任当改官以举将一人安惇也不肯用卒不改官浮湛京师至死不屈唐文名恕字处厚崇宁初任荆南知县新法旣行即致仕不出者几三十年范正平子夷忠宣公之子忠宣当国子夷是时官当入逺不肯用父恩例卒授逺地皆卓然自立不媿古人矣 东莱公尝言凡众人日夕所说之话如赵丈仲长诸公都无此话也众人所作之事如杨公应之李公君行诸公都不做众人做底事也 唐充之广仁每称前辈说后生闻人宻论不能容受而轻泄之者不足以为人 李公公择每令子妇诸女侍侧为说孟子大义荥阳公尝言后生初学且须理会气象气象好时百事自当气象者辞令容止轻重疾徐足以见之矣不惟君子小人于此焉分亦贵贱寿夭之所由定也 绍圣初荥阳公罢经筵舍于京城外华严寺俟命者月余陈无己师道晁伯宇载之唐季实之问皆就见公为公留月余执事左右如亲子弟晨夕皆揖于寝门之外后人能如此尊事前辈盖少矣 崇宁初荥阳公谪居符离赵丈仲长演公之长壻也时时自汝阴来省公公之外弟杨公瓌寳亦以上书谪监符离酒税杨公事公如亲兄赵丈事公如严父两人日久在公侧公疾病赵丈执药床下屏气问疾未尝不移时也公命之去然后去杨公慷慨独立于当世未尝少屈赵丈谨厚笃实动法古人两人皆一时之英也 饶德操节黎介然确汪信民革时皆在符离每疾病少间则必来见公而退从杨公赵丈及公子孙游焉亦一时之盛也 赵丈每与公子弟及外宾客语及作书帖之类但称荥阳公曰公其尊之如此杨公与他人语称荥阳但曰内兄或曰侍讲未尝敢字称也盖荥阳公中表惟杨氏兄弟尽事亲长之道可为后生之法 荥阳公为郡处令公帑多畜鳆鱼诸干物及笋干蕈干以待宾客以减鸡鸭等生命也 李君行先生年二十余时见安退处士刘师正解春秋甚爱之后于楚州聚学刘问何故留此君行曰吾父母戒我令不登科勿归我以朞丧不得就试故留此聚徒以待后举刘曰不然难得而易失者事亲之日也岂可以爵禄故久去亲侧如此君行闻之即径归侍 外高祖侍郎晋阳王公讳子融尝编京师世家家法善者以遗子孙録出之以自警戒亦乐取诸人以为善之义也 京师曹氏诸贵族卑幼不见尊长三日必拜 刘器之论当时人物多云弱实中世人之病大抵承平之久人皆偷安畏死避事因循茍且而致然耳绍圣崇宁间诸公迁贬相继然徃徃能自处不甚介意龚彦和夬贬化州徒歩径徃以扇乞钱不以为难也张才叔庭坚贬象州所居屋才一架上漏下湿屋中间以箔隔之家人处箔内才叔蹑屐端坐于箔外日看佛书了无厌色凡此诸公皆平昔絶无富贵念故遇事自然如此使世念不忘富贵之心尚在遇事艰难纵欲坚忍亦必有不怿之容勉强之色矣邹志完侍郎尝称才叔云是天地间和气熏蒸所成欲徃相近先觉和气袭人也 荥阳公尝榜文中子数语于家中壁上云子之室酒不絶注云用有节礼不阙也 范子夷尝言其家学不卑小官居一官便思尽心治一官之事只此便是学圣人也若以为州县之职徒劳人尔非所以学圣人也 子夷说其祖作外任官时京中人书言居京愼勿窃论曲直不同任言官时取小名受大祸因言吾徒相见正当论行己立身之事耳 又说仲尼圣人也才作陪臣颜子大贤也箪食瓢饮后之不及孔子颜子逺矣而常叹仕宦不逹何愚之甚若能以自己官爵比孔颜侥幸之甚矣 又说凡人为事须是由衷方可若矫饰为之恐不免有变时任诚而已虽时有失亦不覆藏使人不知但能改之而已 陈莹中说立人之朝能舍生取义始可然此事须是学问有功方始做得从容又说学者非特习于诵数发于文章而已将以学古人之所为也自荆公之学兴此道壊矣 又说凡欲解经必先反诸其身又思措之天下反诸其身而安措之天下而可行然后为之说焉纵未能尽圣人之心亦庶几矣若不如是虽辞辨通畅亦未免乎凿也今有语人曰冬日饮水夏日饮汤何也冬日阴在外阳在内阳在内则内热故令人思水夏日阳在外阴在内阴在内则内寒故令人思汤虽甚辨者不能破其说也然反诸其身而不安也措之天下而不可行也呜呼学者能如是用心岂曰小补之哉 荥阳公言吾幼学之年侍亲于东颍时邦人王回深甫常秩梦臣皆为先公所重常先生深居静黙罕与人交召之多不至王先生每与先公及欧阳公侍读刘公原父朝夕讲论故有聚星之说焉 荥阳公言焦伯强先生尝言荘敬日强安肆日偷故君子当自强不息以之容貎礼际其接人也不敢不敬不敢少懈也况君亲乎况长上乎况贤于我者乎茍不能自强则怠惰之心入矣非惟失义也祸且及焉 荥阳公元佑末尝与子弟书云予生五十二岁矣欲极富贵之乐事穷山水之胜游岂惟心力已有所不逮于残年晩日铺排亦不能矣若汲汲为善则亦未晚要无虚日云尔 荥阳公尝言伯祖行父尝题于壁云但畏贤者之议论不顾小人之是非 治平中李公公择数谓朋友言吕蔡州未尝闻其疾声见其遽色亦未尝草书学者当师慕之吕蔡州谓正献公也 正献公简重清静出于天性冬月不附火夏月不用扇声色华耀视之漠然也范公淳夫实公之壻性酷似公后荥阳公长壻赵丈仲长严重有法亦实似公焉 正献公教子既有法而申国鲁夫人简肃公讳宗道之女闺门之内举动皆有法则荥阳公年十岁夫人命对正献公则不得坐命之坐则坐不问不得对诸子出入不得入酒肆茶肆每诸妇侍立诸女少者则从妇傍 正献公年三十余通判颕州已有重名范文正公以资政殿学士知青州过颕来复谒公呼公谓之曰太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欧阳永叔在此太博宜频近笔研申国大夫在厅事后闻其言尝语以教荥阳公焉前辈规劝恳切出于至诚类如此 荥阳公张夫人待制讳昷之之女也自少每事有法亦鲁肃简公外孙也张公性严毅不屈全类肃简肃简深爱之家事一委张公夫人张公幼女最钟爱然居常至微细事教之必有法度如饮食之类饭羮许更益鱼肉不更进也时张公已为待制河北都转运使矣及夫人嫁吕氏夫人之母申国夫人姉也一日来视女见舎后有锅釡之类大不乐谓申国夫人曰岂可使小儿辈私作饮食壊家法耶 叔父舜从既与东莱公从当世贤士大夫游常训子弟曰某幸得从贤士大夫游然过相推重某自省所为才免禽兽之行而已未能便合人之理也何得士大夫相过与也因思前辈自警修省如此正献公交游某不能尽知之其显者范蜀公司马温公王荆公刘侍读原甫也荥阳交游则二程二张孙莘老李公择王正仲顾子敦杨应之范淳夫也东莱公交游则李君行田明之田诚伯吴坦求陈端诚田诚君陈莹中张才叔龚彦和及其弟之任也 近世故家惟晁氏因以道申戒子弟皆有法度羣居相呼外姓尊必曰某姓第几叔若兄诸姑尊姑之夫必曰某姓姑夫某姓尊姑夫未尝敢呼字也其言父党交游必曰某姓几丈亦未尝敢呼字也当时故家旧族皆不能若是 陈莹中与关止叔沼与荥阳公书问其言前辈与公之交游必平阙书云某公某官如称器之则曰待制刘公之类其与己同等则必斥姓名示不敢尊也如游酢谢良佐云此皆可以为 后生法后生学问且须理会曲礼少仪礼仪等学洒扫应对进退之事及先理会尔雅训诂等文字然后可以语上下学而上逹自此脱然有得自然度越诸子也不如此则是躐等犯分陵节终不能成孰先传焉孰后倦焉不可不察也 李君行先生自虔州入京至泗州止其子弟请先徃君行问其故曰科场近欲先至京师贯开封户籍取应君行不许曰汝虔州人而贯开封户籍欲求事君而先欺君可乎宁迟缓数年不可行也 正献公幼时未尝博戏人或问其故公曰取之伤亷与之伤义 荥阳公尝言少时与叔祖同见欧阳文忠公至客次与叔祖商议见欧阳公叙契分求纳拜之语及见欧阳既叙契分即端立受敬如当子侄之礼公退而谓叔祖曰观欧阳公礼数知吾辈不及前辈逺矣 本中尝问荥阳公曰兄弟之生相去或数日或数十日其为尊卑也微矣而圣人直如是分别长幼何也公曰不特圣人直是重先后之序如天之四时分毫顷刻皆有次序此是物理自然不可易也 古人自奉简约类非后人所能及如饮食髙下故自有制度诸侯无故不杀牛大夫无故不杀羊士无故不杀犬豕此犹是极盛时制度也大抵古人得食肉者至少如食肉之禄氷皆与焉肉食者谋之肉食者无墨此言贵者方得肉食也荘子九方歅相子祺之子刖而鬻之于齐适当渠公之街然身食肉而终相班超者曰虎头燕颔食肉相也以此知古人以食肉为贵食肉为难得比之后人简约甚矣 熏陶渐染之功与讲究持论互相发明者也要之熏陶之益过于讲究知此理者方可以语学矣 今日记一事明日记一事久则自然贯穿今日辨一理明日辨一理久则自然浃洽今日行一难事明日行一难事久则自然坚固涣然氷释怡然理顺久自得之非偶然也 学问工夫全在浃洽涵养藴畜之久左右采择一旦氷释理顺自然逄原矣非如世人强袭取之揠苖助长苦心极力卒无所得也 前辈常教少年毋轻议人毋轻说事惟退而自修可也学记曰幼者听而弗问皆使人自修不敢轻发养成德器也鄢陵之战范匄趋进曰塞井夷灶陈于军中而疏行首晋楚唯天所授何患焉文子执戈逐之曰国之存亡天也童子何知焉郑侵蔡有功郑人皆喜唯子产不顺曰小国无文徳而有武功祸莫大焉楚人来讨能勿从乎从之晋师必至晋楚伐郑自今郑国不四五年弗得宁矣子国怒之曰尔何知国有大命而有正卿童子言焉将为戮矣范宣子子产之言皆切论也而文子子国深抑之如此者正恐后生轻发未成德器而先招旤败卒无以立也故此两人后来所立如此之逺良由老成教之有素中有所主也 前辈尝说后生才性过人者不足畏惟读书寻思推究者为可畏耳又云读书只怕寻思盖义理精深惟寻思用意为可以得之卤莽厌烦者决无有成之理论语温故而知新先儒以为温寻也寻绎故者又知新者学而不思则罔先儒以为学不寻思其义则罔然无所得寻绎寻思就先儒分上所得已多况真能寻绎寻思者乎 君子气象难遽形容惟平易安和者为近之书曰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此近君子气象也所谓休休者平易安和无急躁狼戾贪冒之意也范宣子譲其下皆譲传称之曰一人刑善百姓休和郑未服晋知武子曰若能休和逺人将至休和二字最是无急躁忿戾贪冒处故古人数称之亦切论也 朝廷有伉直之风然后临难有死节之士五代之际能以端谨厚重不忌嫉人不为中伤不为倾陷已是极至若责仗节死难则犹阙焉曹彬在朝忠厚寛和足师表一世然史家称其未尝抗辞忤旨此乃为大臣功名之极势须如此然未可以为事君之法五代之际所以无死节之士良由以此为是事君之法当如宋璟颜真卿萧复乃是极至人主必欲有益于国则当何用亦曰当用伉直之士缓急有益于己者尔不然累千人缓急之际各自为计亦何用哉然则伉直之风亦在人主奨进之尔此是为国者切己利害也唐太宗固知之矣 势位使人徃徃不能自知如气血之盛词色举动悉与常人不同而亦不自知也醉酒者天地易位服药者喜怒不定酒消药散则复如常君子思所以自养不可不察也 荥阳公尝问邵康节先生亦读佛书否康节曰人病舍其田芸人之田 汪信民常言人常咬得菜根则百事可做胡安国康侯闻之击节叹赏 荥阳公在京师旧第时诸位子侄常召来自教之书使日有程课 晁以道自言少时毎自嫌以门荫得官以为不由进士仕进者如流外杂色非真是作官也后旣登第始与李六丈德叟游德叟薄进士得官却如某以前薄门荫时也自此始知登科不足为美其后遍亲师友粗有立者皆出李六丈德叟激发所致德叟名秉彛公择弟子商老之父也 晁以道笃于亲戚故旧有牵联之亲一日之雅皆委曲敦叙后生闻而化者甚众以道盛文肃家外甥洪炎玉父祖母文城君亦盛氏甥以道于玉父为尊行一日同会京师玉父未及见以道邂逅僧寺中玉父谓以道曰公丈行也前此未得一见以道遽折之曰某自是公表叔何丈行之有玉父再三谢之曰是表叔但某未曾敢叙致尔以此知游学之士须经中原先逹钤椎方能有成也 吕进伯为河北运判黄鲁直为北京教官托鲁直为请门客数日斥去之召鲁直谓曰此人岂可为人师某至学院却见与小子对坐如此岂可为人师请鲁直别请一门客鲁直为之遴选且严戒之曰吕运判行古礼贤且加慎既数日又逐去鲁直问所以进伯云此人尤甚却闻呼小子字岂可为人师耶 吕汲公家法至严进伯汲公兄也汲公夫人每见进伯必拜于庭下汲公既相进伯徃见之夫人令两获扶下阶而拜进伯不乐曰宰相夫人尊重不必拜汲公甚惧遽令两获勿扶夫人 刘羲仲壮舆云寻常人各有自然辈行不以年齿贵贱如刘原父与申公便自是兄弟行贡父便是父子行也 当官之法唯有三事曰清曰慎曰勤知此三者则知所以持身矣知此三者可以保禄位可以逺耻辱可以得上之知可以得下之援然世之仕者临财当事不能自克常自以为不必败持不必败之意则无所不为矣然事常至放败而不能自已故设心处事戒之在初不可不察借使役用权智百端补治幸而得免所损己多不若初不为之为愈也司马子微坐忘论云与其巧持于末孰若拙戒于初此天下之要言处当官之大法用力简而见功多无如此言者人能思之岂复有悔吝耶 事君如事亲事官长如事兄与同僚如家人待羣吏如奴仆爱百姓如妻子处官事如家事然后为能尽吾之心如有毫末不至皆吾心有所未尽也故事亲孝故忠可移于君居家理故治可移于官岂有二理哉 当官处事常思有以及人如科率之行既不能免便就其间求所以使民省力不使重为民害其益多矣 不与人争者常得利多退一歩者常进百歩取之亷者得之常过其初约于今者必有垂报于后不可不思也惟不能少自忍者必败此实未知利害之分贤愚之别也 予常为泰州狱掾颜岐夷仲以书劝予治狱次第每一事冩一幅如夏月取罪人早间在西廊晩间在东廊【案西廊东廊当互易始与避日色合】以辟日色之类又如狱中遣人勾追之类必使之毕此事不可更别遣人恐其受赂已足不肯毕事也又如监司郡守严刻过当者须平心定气与之委曲详尽使之相从而后巳如未肯从再当如此详之其不听者少矣 当官之法直道为先其有未可一向直前或直前反败大事者须用冯宣徽所称惠穆秤停之说此非特小官然也为天下国家当知之 黄兊刚中尝为予言顷为县尉每遇验尸虽盛暑亦先饮少酒捉鼻亲视人命至重不可避少臭秽使人横死无所申诉也 范侍郎育作库务官随行箱笼只置厅事上以防疑谤凡若此类皆守官所宜详知也 当官者难事勿辞而深避嫌疑以至诚遇人而深避文法如此则可以免 前辈尝言小人之性专务茍且明日有事今日得休且休当官者不可徇其私意忽而不治谚有之曰劳心不如劳力此实要言也 当官既自亷洁又须关防小人如文字歴引之类皆须明白以防中伤不可不至慎不可不详知也 徐丞相择之尝言前辈尽心职事仁庙朝有为京西转运使者一日见监窑官问日所烧柴凡几灶曰十八九灶吾所见者十一灶何也窑官愕然盖转运使者晨起望窑中所出烟凡几道知之其尽心如此 前辈尝言吏人不怕严只怕读盖当官者详读公案则情伪自见不待严明也 当官者凡异色人皆不宜与之相接巫祝尼媪之类尤宜踈絶要以清心省事为本 后生少年乍到官守多为猾吏所饵不自省察所得毫末而一任之间不复敢举动大抵作官嗜利得甚少而吏人所盗不赀矣以此被重谴良可惜也 当官者先以暴怒为戒事有不可当详处之必无不中若先暴怒只能自害岂能害人前辈尝言凡事只怕待待者详处之谓也盖详处之则思虑自出人不能中伤也 尝见前辈作州县或狱官每一公事难决者必沉思静虑累日忽然若有得者则是非判矣是道也惟不茍者能之处事者不以聪明为先而以尽心为急不以集事为急而以方便为上 孙思邈尝言忧于身者不拘于人畏于己者不利于彼慎于小者不惧于大戒于近者不侈于逺如此则人事毕矣实当官之要也 同僚之契交承之分有兄弟之义至其子孙亦世讲之前辈专以此为务今人知之者盖少矣又如旧举将及旧尝为旧任按察官者后已官虽在上前辈皆辞避坐下坐风俗如此安得不厚乎 叔曾祖尚书当官至为亷洁盖尝市缣帛欲制造衣服召当行者取缣帛使缝匠就坐裁取之并还所直钱与所剰帛就坐中还之荥阳公为单州凡每月所用杂物悉书之库门买于民间未尝过此数民皆悦服 关沼止叔获盗法当改官曰不以人命易官终不就赏可谓清矣然恐非通道或当时所获盗有情轻法重者止叔不忍以此被赏也 当官取佣钱般家钱之类多为人程而过受其直所得至微所丧多矣亦殊不知此数亦吾分外物也 当官者前辈多不敢就上位求荐章但尽心职事所以求知也 心诚求之虽不中不逺矣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当官遇事或有难决以此为心鲜不济矣 畏避文法固是常情然世人自私者常以文法难委之于人殊不知人之自私亦犹己之自利也以此处事其能有济乎其能有后福乎其能使子孙昌盛乎 当官处事务合人情忠恕违道不逺观于己而得之未有舍此二字而能有济者也尝有人作郡守延一术士同处书室后术士以公事干之大怒叱下竟致之理杖背编置招延此人已是犯义既与之稔熟而干以公事亦人常情也不从之足矣而治之如此之峻殆似絶灭人理 尝谓仁人所处能变虎狼如人类如虎不入境不害物蝗不伤稼之类是也如其不然则变人类为虎狼凡若此类乃告讦中伤谤人欲寘其死地是也 唐充之广仁贤者也深为陈邹二公所知大观政和间守臣苏州朱氏方盛充之数刺讥之朱氏深以为怨傅致之罪刘器之以为充之为善欲人之见知故不免自异以致祸患非明哲保身之谓 当官大要直不犯祸和不害义在人消详斟酌之尔然求合于道理本非私心专为己也 当官处事但务着实如涂擦文书追改日月重易押字万一败露得罪反重亦非所以养诚心事君不欺之道也百种奸伪不如一实反复变诈不如慎始防人疑众不如自慎知数周密不如省事不易之道事有当死不死其诟有甚于死者后亦未必免死当去不去其祸有甚于去者后亦未必得安世人至此多惑乱失常皆不知轻重义命之分也此理非平居熟讲临事必不能自立不可不预思古之欲委质事人其父兄日夜先以此教之矣中材以下岂临事一朝一夕所能至哉教之有素其心安焉所谓有所养也 忍之一事众妙之门当官处事尤是先务若能清慎勤之外更行一忍何事不办书曰必有忍其乃有济此处事之本也谚有之曰忍事敌灾星少陵诗云忍过事堪喜此皆切于事理为世大法非空言也王沂公常说吃得三斗酽醋方做得宰相盖言忍受得事也 刘器之建中崇宁初知潞州部使者观望治郡中事无巨细皆详考然竟不得毫髪过虽过徃驿劵亦无违法予者部使者亦叹服之后居京南有府尹取兵官日直歴点磨他寓居无有不借禁军者独器之未尝借一人其亷慎如此   戒子通録卷六   ●钦定四库全书   戒子通録巻七   (宋)刘清之 撰   辨志録 吕太史【祖谦字伯恭东莱人淳熈著作郎集録辨志以训子延孙弟祖俭祖烈等 按此条原本在母训女戒之后今移于前】   幼学之士先要分别人品之上下何者是圣贤所为之事何者是下愚所为之事向善背恶去彼取此此幼学所当先也颜子孟子亚圣人也学之虽未至亦可以为贤人今之学者若能知此则颜孟之事我亦可为言温而气和则颜子之不迁渐可学矣过而能悔又不惮改则颜子之不贰渐可学矣知埋鬻之戱不如俎豆念慈母之爱始于三迁自幼至老不厌不改终始一意则我之不动心亦可以如孟子矣若夫立志不髙则其学皆常人之事语及颜孟则不敢当也其心曰我为孩童岂敢学颜孟哉此人不可以语上矣先生长者见其卑下岂肯与之语则其所与语者皆下等人也言不忠信下等人也行不笃敬下等人也过而不知悔下等人也悔而不知改下等人也闻下等之语为下等之事譬如坐于房舍之中四面皆墙壁也虽欲开明不可得矣书曰不学墙面孔子曰其犹正墙面而立也欤言人不可以不学也扬子曰吾焉开明哉言学圣贤然后心开而意明也【陈莹中】 大要前軰作事多周详后軰作事多阔略【酬酢事变下同】 字者朋友之职尝见前軰先进不呼后进字后进固不敢呼先进也气类不同者亦不相呼三四十年来先进始有字后进者又观前軰凡父行父执受拜不跪 江南闾里间士大夫或不学问羞为鄙朴道听涂说强事饰辞呼征质为周郑谓霍乱为博陆上荆州必称峡西下扬都要云海郡言食则餬口道钱则孔方问移则楚邱论昏则燕尔及王则无不仲宣语刘则无不公干凡有一二百件转相祖述寻问莫知源由文翰时复失所【颜氏家训】 恩雠分明此四字非有道者之言也无好人三字非有徳者之言也后生戒之【酬酢事变】 温公幼时患记问不若人羣居讲习众兄弟既成诵游息矣独下帷絶编迨能背讽乃止用力多者其所诵乃终身不忘矣 李翱寄从弟正辞书知尔京兆府取解不得如其所懐念勿在意借如用汝之所知分为十焉用其九学圣人之道而和其心使有余以与时世进退俯仰如可求也则不啻冨且贵矣如非吾力也虽尽用其十秖益劳其心矣安能有所得乎【文集】 王罴性俭率尝有台使至罴为设食使乃裂去薄饼縁罴曰耕种收获其功已深舂爨造成用力不少尔之选择当是未饿命左右彻去之使者愕然大惭【北史】 春秋以后先王之泽渐逺然善言相传犹有存者学者得其言犹可详思而致力也如伍子胥为人刚戾忍诟能成大事赵襄子言君所以能致无恤为能忍诟也庄子称伊尹强力忍诟亦是【舍人杂録】 迂叟曰世之人不以耳视而目食者鲜矣闻者骇曰何谓也曰衣冠所以为容望也称礼斯美矣世人舍其所称闻人所尚而慕之岂非以耳视者乎饮食之物所以为味适口斯善也世人取果饵而刻镂之朱緑之以为盘案之玩岂非以目食者乎【司马集】 吴庠妻谢氏子贺与宾客言及人之长短夫人屏间窃闻之怒笞贺百或解夫人曰臧否士之常曷笞之若是夫人曰爱其女者必取三复白圭之士而妻之今独产一子使知义命而出语忘亲岂可乆之道哉因泣涕不食贺由是恐惧谨黙 发人私书拆人信物深为不徳甚者遂至结为仇怨余得人所附书物虽至亲卑幼者未尝輙留必为附至及人托于某处问讯干求若事非顺理而己之力不及者则可至诚面却之若已诺之矣则必湏达所欲言至于听与不听则在其人凡与宾客对坐及徃人家见人得亲戚书切不可徃观及注目偷视若屈膝并坐目力可及则敛身而退候其收书方复进以续前话若其人置书几上亦不可取观湏俟其人云足下可观方可一看若书中说事无大小以至戱谑之语皆不可于他处复说 凡入人家切不可于几案上及书攀等内飜看人家书简及记事策子钱榖文歴若人将文字令看切不可于背后观皆无徳之一端也 凡借人书册器用茍得己者则不须借若不获己则须爱护过于己物看用才毕即便归还切不可以借为名意在没纳及不加爱惜至有损壊大率豪气者于己物多不頋惜借人物岂可亦如此此非用豪气之所乃无徳之一端也 又饮食蒸饼去皮馒头去蒂肉去脂皮之类皆非成人所为乃痴騃无知而已自非生硬臭恶与犯已宿疾之物岂有不可食之理 凡与人同坐夏则己择凉处冬则己择暖处及与人共食多取先取皆无徳之一端也【范益谦自戒】 吕正献公会诸壻于东园时韩师朴王正国新登第皆惠穆壻也中休邻园闲坐正国唱自作小词甚多景纯问师朴曰师朴莫亦有不正色曰岂有此事【家塾广记】 读书不辍甚书不读了万一都废且自今重新勤下十分工夫不可因循隐忍甘心作庸人过一生也最是行义一事不可放过正心修身念念须学前軰乆乆之间自然相应矣【舍人书】 万事真实有命人力计较不得吾平生未尝干人在书局亦不谒执政或劝之吾对曰他安能陶铸我自有命在若信不及风吹草动便生恐惧忧喜枉做却闲工夫枉用却闲心力信得命及便养得气不折挫【上蔡语録】 问某有一病且如作一简便须安排言语写教如法要人传玩饭一客便要器皿饮馔如法教人感激推此每事皆然先生曰此夸心欲以胜人皆私也作简请客如法是合做底只下面一句便是病根此病根因甚有只为不合有已得人道好于我何加因说孟子说宫室之美妻妾之奉所识穷乏者得我举皆是有个夸心又问更有一病称好则溢美称不好则溢恶此犹是好恶使然且如今日泥泞只是五寸须说一尺有利害犹且得无利害须要如此此病在甚处曰欲以意气加人亦是夸心有人做作说话张筋努脉皆为有己【同上】 刘道原之子羲仲本佳近亦变壊扬子云称言心声书心画羲仲每有书来呼儿辈译之数四有不能识者字小而闇弱亦其心术之不明类此安世每于书画之间得其人之太半【元城语】 李习之答朱载言书古之人相接有等轻重有仪列于经传皆可详引如师之于门人则名之于朋友则字而不名称之于师则虽朋友亦名之子曰吾与回言又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又曰若由也不得其死然是师之于门人验也夫子于郑兄事子产于齐兄事晏婴平仲传曰子谓子产有君子之道四焉又曰晏平仲善与人交子夏曰言游过矣子张曰子夏云何曽子曰堂堂乎张也是朋友字而不名验也子贡曰赐也何敢望回又曰师与商也孰贤子游曰有澹台灭明者行不由径是称于师虽朋友亦名验也足下之书曰韦君词杨君潜足下之徳与二君未知先后也而足下齿幼而位卑而皆名之传曰吾见其与先生并行非求益者也欲速成者也【李文公集】 刘器之尝论至诚之道凡事据实而言才渉诈伪后来忘了前话便是脱空据实而言十年二十年后说事异同贤便不说刘安世元来是脱空汉【元城语】 歩隲与卫旌俱以种瓜自给会稽焦征羌郡之豪族人客放纵乃共修刺奉瓜以献征羌方在内卧驻之移时旌欲委去隲止之曰本所以来畏其强也而今舍去欲以为髙祗结怨耳良乆征羌开牖见之身隐几坐帐中设席置地坐隲旌于牖外旌愈耻之隲辞色自若征羌作食身享大桉殽膳重沓以小盘饭与隲旌惟菜茹而已旌不能食隲极饭致饱乃辞出旌怒隲曰何能忍此隲曰吾等贫贱是以主人以贫贱遇之固其冝也当何所耻【三国志】 范云少与领军长史王畯善云起宅新成移家始毕畯亡于官舍死无所归以东厢给之移尸自门入躬自营唅招复如礼时人以为难【南史】 孔戡于为义若嗜欲不顾前后于利与禄则畏避退怯如懦夫然【韩文】 王杨卢骆谓之四杰裴行俭曰士之致逺先器识而后文艺勃等虽有文才而浮躁浅露岂享爵禄之器耶杨子沉静应得令终为幸其后勃溺南海照邻投颍水宾王被诛烱终盈川令皆如行俭之言【唐书下同】 阎立本善画秦府十八学士图及贞观中凌烟阁功臣图立本之迹也时人称妙太宗与侍臣学士泛舟于春苑池中有异鸟随波容与太宗撃赏诏坐者赋诗召立本令写焉阁外传呼云画师阎立本时立本已为主爵郎中奔走流汗俯伏池侧手挥丹粉瞻望坐宾不胜愧赧退戒其子曰吾少学读书今惟以丹青见知躬厮役之务辱莫甚焉汝冝深戒勿习此末伎 王仲舒韦成吕洞辈为郎官朋党辉赫日会聚歌酒慕李藩名节强收致同会藩不得已一至仲舒辈好为讹言俳戏后召藩坚不去曰吾与仲舒辈终日不晓所与言何也后果败 徐仲车为楚州教授尝言事各有所主不得相侵如借书必白经谕有急故留门必白直学不敢自专也【吕氏杂録】 仲车尝言人之同官不可不和和则事无乖逆而下不能为奸必欲和莫若分过而不掠美 青州人隐蕃逃犇入吴朱据郝普数称蕃有王佐之才宾客盈堂潘浚子翥亦与蕃周旋馈饷之浚闻大怒疏责翥曰吾受国厚恩志报以命尔辈在都当念恭顺亲贤慕善何故与降虏交以粮饷之在逺闻此心震面热惆怅累旬疏到急就徃使受杖一百促责所饷当时人咸恠之顷之蕃谋作乱于吴事觉亡走捕得伏诛吴王切责郝普惶惧自杀朱据禁止歴时乃解【三国志 按此条系裴松之注中语】 梁萧统葬其母丁贵嫔遣人求墓地之吉者或赂宦官俞三副求卖地云若得钱三百万与之三副宻上言太子所得地不如今地于上为吉上年老多忌即命市之葬毕有道士云此地不利长子若厌之或可申延乃为蜡鹅及诸物埋于墓侧长子位宫监鲍邈之魏雅初有宠于太子邈之晚见踈于雅乃宻启上云雅为太子厌祷上遣检掘果得鹅物大惊将穷其事徐勉固谏而止但诛道士由是太子终身惭愤不能自明及卒上征其长子华容公欢至建康欲立以为嗣衘其前事犹豫乆之卒不立庚寅遣还镇司马光曰君子之于正道不可少顷离也不可跬歩失也以昭明太子之仁孝武帝之慈爱一染嫌疑之迹身以忧死罪及后昆求吉得凶不可湔涤可不戒哉是以诡诞之事竒邪之术君子逺之【通鉴】 梁贺琛奏今天下守所以贪残良由风俗侈靡使之然也今之燕喜相竞夸豪积果如邱陵列肴同绮绣露台之产不周一燕之资而宾主之间财取满腹未及下堂己同臭腐为吏牧民者致资巨亿罢归之日不支数年率皆尽于燕饮之物歌謡之具所费事等邱山为欢止在俄顷乃更追恨向所取之少如虎傅翼増其搏噬一何悖哉夫失节之嗟亦民所自患正耻不能及羣辈故勉强而为之【南史】 雍州刺史武昌王浑与左右作檄文自号楚王改元永光备置百官以为戱笑长史王翼之封呈其手迹八月庚申废浑为庶人徙始安郡遣员外散骑侍郎东海戴明寳诘责浑因逼令自杀时年十七【南史】 有货玉带者王文正弟以呈文正文正曰如何弟曰甚佳公命系之曰还见佳否弟曰繋之安得自见文正曰自负重而使观者称好无乃劳乎我腰间不称此物亟还之故平生所腰止于赐帯【王文正遗事下同】 王文正公毎见家人服餙似异即瞑目曰吾门素风一至于此亟令减损故家人有一衣稍华必于车内易之不敢令公见焉 吕文穆不喜记人过初参知政事入朝堂有朝士于帘内指之曰是小子亦参政邪文穆佯为不闻而过之其同列怒令诘其官位姓名文穆遽止之罢朝同列犹不能平悔不穷问文穆曰若一知其姓名则终身不能忘固不如毋知也且不问之何损 王吉为昌邑王中尉而王好游猎驰驱国中动作无节吉上疏谏曰大王不好书术而乐逸游慿轼撙衔驰骋不止口倦乎叱咤手苦于棰辔身劳乎车舆朝则冐雾露昼则被尘埃夏则为大暑之所暴炙冬则为风寒之所匽薄数以耎脆之玉体犯勤劳之烦毒非所以全寿命之宗也又非所以进仁义之隆也夫广厦之下细旃之上明师居前劝诵在后上论唐虞之际下及殷周之盛考仁圣之风习治国之道欣欣然发愤忘食日新厥徳其乐岂徒衔橛之间哉【汉书】 魏左将军李栗性简慢尝对道武舒放不肃咳唾任情道武积其宿过遂诛之 郑余庆不事华洁后进趋其门者多垢衣败服以望其知而武儒衡谒见未尝輙易所好但与之正言直论余庆因亦重之 李翛尹京兆庄宪太后崩为山陵桥道使恃能惜费每事减损灵驾至覇桥顿从官多不得食及至渭桥北门壊先是桥道司请改造渭城北门计钱三万翛以劳费不从令深凿轨道以通灵驾掘土既深旁柱皆悬因而殒壊所不及辒辌车者数歩 韦昭博奕论云今世之人多不务经术好翫博奕废事弃业忘寝与食穷日尽明继以脂烛当其临局交事雌雄未决专精鋭意神迷体倦人事旷而不修宾旅阙而不接虽有太牢之馔韶夏之舞不暇存也至或赌及衣物徙棊易行亷耻之意弛而忿戾之色发然其所志不出一枰之上所务不过方罫之间而空妨日废业终无补益 顾觊之尝执命有定分非智力所移唯应恭己守道信天任运而闇者不达妄意侥幸徒亏雅道无闗得丧乃以其意命弟子愿作定命论 温公曰凡观书当先识其文辨其音然后可以求其义人湏是于一切世味淡薄方好不要有冨贵相周恭叔才髙识明初年亦甚好后只縁累太重若把得定尽长进在昔闻明道先生一见吕微仲便曰宰相微仲须做只是这汉俗谢上蔡云为他有贵底相态便是俗处 杨训黎明侍坐胡文定先生目黎曰为士人当只知穷经问学不须及他事如贤前所言谁又骂詈自家谁又道甚言语如此是自家身心都不理只了得与人闲争也孟子曰自反而仁矣自反而有礼矣此物奚冝至哉万一自家都是亦只得如此待人况骂詈长官亲闻乃坐若听人传言是来谗贼之口有何穷也 陶渊明为彭泽令不以家累自随送力给其子书曰汝旦夕之费自给为难今遣此力助汝薪水之劳此亦人子也可善遇之 韩魏公曰以之遇可以成功以之不遇可以免祸者其惟晦叔乎又曰人情微处湏深体之若直用已以处所失多矣又曰君子操履须当精微放过一事便为小人所窥也 韩魏公因论君子小人之际皆当以诚待之但知其为小人则浅与之接耳凡人至于小人欺已处不觉则必露其明以破之公独不然明足以照小人之欺然每受之未曽形言色也 有人问祁寛尹和静先生寻常说今日政事向背当如何寛曰不曽说渠曰贤曽问否寛曰不曽问曰何故不问寛曰先生教人思不出其位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安敢问也渠云孔孟何故说寛曰孔孟亦不曽说渠引孔孟之言寛曰此圣人在其位为司冦齐卿时说底至于答一时君臣问政皆时君大臣问政不得不告也观孔子说底危行言孙及不谋其政气象方其闲处必不说也曰如此则先生之学焉用寛曰然每教人必以君臣父子夫妇朋友之道必欲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又论为国为天下必进贤退不肖信赏必罚极其本必以仁义孝弟则其论政亦大矣奚必指时事而言书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是也一日举似先生先生曰甚善甚善【祁居之】 田腴承伯云作官从人奏辟非但宾主便有君臣之义不冝轻也陈长方【歩里客谈下同】 龟山杨先生见子作许少伊哀词云文字间甚能形容少伊但全篇大体似平交前辈于前后辈之际甚严又云有美一人兮丰下而多髯此语固可见其仪形然黄鲁直诗须得儋州秃鬓翁此逮乎不敬不可学也 郭逵为西帅王韶初以措置西事至邉逵知其必生邉患用备邉财赋事连问牍移牒取商韶读之怒形颜色掷牒于地者久之乃徐取纳懐中入而复出对使者碎之逵奏其事上以问韶韶以元牒缴进无一损壊上不悟韶计不直逵言自后逵论韶并不报而韶遂得志矣予旧见前辈语及此事无不切齿而新进小生徃徃以此谈不容口近有一士人自言久游太学论及韶行事亦以此为智数过人而不以罔上陷老成罪韶徃徃茍合干进者持此自售亦不足恠不谓经此大变犹守旧闻如此等辈直是不识浊净其可责哉 韩魏公重修五代祖茔域记夫谨家谱而心不忘于先茔者孝之大也惟坟墓祭祀之有托故以子孙不絶为重琦自志于学毎见祖先所为文字与家世铭志则知寳而藏之有遗逸者常精思搜掇未始少懈时编岁缉寖以大偹其所志先域之所在虽距今百余年必思博访而得之卒能不坠先业推及先茔之八世得以岁时奉祀少慰庸嗣之志向若家牒之不谨祖先文字不传虽有孝于祖先之心欲究其宅兆而严事之其可得乎 邓州花蜡烛名著天下虽京兆不能造相传云是冦莱公烛法莱公知邓州而自少年冨贵不点油灯尤好夜宴剧饮寝室亦燃烛达旦毎罢官去后人至官舍见厮溷间烛泪在地徃徃成堆杜祁公衍为人清俭在官未尝然官烛油灯一炷荧然欲灭与客相对清谈而已二公皆为名臣而奢俭不同如此然祁公寿考终吉莱公晚有南迁之祸遂殁不反虽其不幸亦可以为戒也【欧阳公归田録】 杜祁公食于家惟一麫一饭而已或美其俭公曰衍本一措大耳名位爵禄冠冕服用皆国家俸入之余以给亲族之贫者常恐浮食焉敢以自奉也一旦名位爵禄国家夺之却为一措大又将何以自奉养耶 文正范公子纯仁娶妇将归传闻以罗为帷幔者公闻之不恱曰罗绮岂帷幔之物邪吾家素清俭安得乱吾家法持至吾家当火于庭 问人能充无受尔汝之实无所徃而不为义尔汝者是相尔汝之小恩爱否曰须是壁立万仞一介不以取诸人方能如此孟子自有此气象故说出此等话如我以吾仁我以吾义我所不为皆古之制一闻可使寡人得见之语便更不见大凡事不可放过才放过便受尔汝 胡文定问杨训相知训言杨宋臣恺悌君子既而宋臣受总司差权湘潭令大热中之官遇疾而终训请先生言于总司保任为殁于王事先生曰宋臣固可伤然凡事不必如此计较君子爱人以徳使宋臣也决不喜为此等贤能教养其孤足矣 齐文宣帝怒临漳令嵇晔舍人李文师以赐臣下为奴中书侍郎郑頥私诱祠部尚书王昕曰自古无朝士为奴者昕曰箕子为之奴頥以白帝曰王元景比陛下于纣帝衔之帝与朝臣酣饮昕称疾不至帝遣骑执之昕方揺膝吟咏遂斩于殿前 苏丞相子容知亳州有豪民妇被罪当杖以病未科毎旬检校未愈邓元孚为谯县簿谓其子曰尊公髙明平昔以政事称今岂可为一豪妇人所绐贤为公子不可不白但喻医者如法检校彼自不诬矣其子白之公曰万事付公议何容心焉若言语轻重则人有观望或有可悔既而此妇死元孚大惭服曰吾辈狭小岂可测公之用心也【苏氏谈训】 毕义云作书与髙元海入宫不觉遗之给事中李贞得而奏之帝由是踈元海和士开复譛元海帝以马鞭棰元海六十出为兖州刺史 峭直深刻之人明习法令所以检护其身可使无过此其所长然卒用其所长以把持窥刺为心一二听之褊廹不容或善其刻而用其深则必置人主于有过之地士有负俗之累而其心坦明出于恺悌不肯欺负人主以贼其民与彼深刻之人相去万万岂可以有瑕之玉而置于碔砆之下乎取人于上者将何择哉 仁宗朝李都尉喜延士夫尽声色之乐一时馆阁清流无不徃者韩魏公于其间最年少独未尝造焉李数召数以公事辞人有强之者公曰固欲往但未有名耳公处之不失和李莫能致怨同时诸公亦不以为介也【别録下同】 韩魏公在政府时极有难处置事尝言天下事无有尽如意湏常隐忍不然不可一日处矣公言徃时同列二三公不相下语常至相击待其气定毎为平之以理归于是而己虽好胜者亦自然不争 韩公知欧阳永叔不以系辞为孔子书又多不以文中子为可取中书相会累年未尝与之言及也 韩公在北门一属官有小才公多委以事人谓公真许之他日或问之公曰某人但任术所为大不敦笃大中其弊 韩公为陜西招讨时尹师鲁与夏英公不相与师鲁于公处即论英公事英公于公处亦论师鲁公皆纳之不形于言遂无事不然不静矣 韩公云临事若虑得是札定脚更不移成败则任如此方可成务 韩公言王文正弟傲不可训一日逼冬至祀家庙列百壶于堂前弟皆击破之家人皇骇文正忽自外入见酒流满路不可行俱无一言但摄衣歩入堂其后弟忽感悟而复为善终亦不言 今之儒者移学文艺干仕进之心以收其放心而善其身则又何古人之不可及也父兄以文艺令其子弟朋友以仕进相招往而不返则心始荒而不治万事之成咸不逮古先矣【胡仁仲知言】 今喜以直为言是非可否不得所安自堕于小人之偷而愧夫君子之笃敬 朱全忠尝与僚佐及游客坐于大柳之下全忠独言曰此木宜为车毂众莫有应有游客数人起应曰宜为车毂全忠勃然厉声曰书生辈好顺口玩人皆此类也车毂须用夹榆柳木岂可为之顾左右曰更何待左右数十人捽言宜为车毂者悉扑杀之 桓谭谓秦延君说尧典篇目两字之说至千余言但说若稽古三万言班固叹后世经传既已乖离博学者又不思多闻阙疑之义而务碎义相难便辞巧说破壊形体说五字之文至于二三万言是今滋蔓伤本之弊古人已深斥之矣又可随而踵之蹈覆车之辙邪彼方自诧曰前之文士才悭不能宏阐有愧今日之富亦难与言矣 卜子夏首作丧服传记者曰传者传也传其师说云尔唐陆淳于春秋毎一义必称淳闻于师曰诗则有鲁故有韩故有齐后氏故齐孙氏故毛诗故训传书有大小夏侯解故前人惟故之尚如此 敬宗时裴度自兴元入觐朝士持两端者日拥度门一日度留饮酒刘栖楚矫求度之欢曲躬附裴耳而语崔咸疾其谄举觞罚度曰丞相不当许所由官嗫嚅耳语度笑而饮之栖楚不自安趋出坐客皆快之 吕正献书古人诗好衣不近节士体梁肉似怕腹中书两句书于子舍之屏风【家塾记】 荥阳公居东莱扬州曹官廨舍所居无几案以竹系架上置书册器皿之属悉不能具处之甚安其简俭如此【吕氏録】 刘器之待制云安世初登科与二同年谒张观参政三人同起身请教张曰观自守官以来常持四字曰勤谨和缓中间一后生应声曰勤谨和既闻命缓之一字如何张曰甚事不因忙后错了 严彭祖迁太子太傅亷直不事权贵或说曰天时不胜人事君不以修小礼曲意事贵人左右之助经谊虽髙不至宰相愿少自勉强彭祖曰凡通经术固当修行先王之道何可委曲从俗茍求冨贵乎竟以太傅终【汉书】 梁世士大夫皆尚褒衣博带大冠髙履出则车舆入则扶持郊郭之内无乘马者周宏正为宣城王所爱给一果下马常服御之举朝以为放达乃至尚书郎乘马则纠之及侯景之乱肤脆骨柔不堪行歩体羸气弱不耐寒暑坐死仓卒者徃徃而然 惠穆公赴人饮食之约未尝后到曰使主人望望然而客不至吾不忍也【家塾记】 大抵后生为学湏是严立课程不可一日放慢毎日须读一般经书一般子书不湏多只要令精熟湏静室危坐读取二三百遍字字句句湏要分明又毎日湏连前三五授通读五七遍湏令成诵不可一字放过也史书湏毎日读取一卷或半卷以上始见功湏是从人授读疑难处便质问湏是孜孜就人不可自家先自放慢也然此是学之业又湏理会所以为学者何事一行一住一语一黙湏要尽合道理求古圣贤用心竭力从之亦无不至矣夫指引者师之功也行有不至从旁规戒者朋友之任也决意而徃则湏用己力难仰他人矣【舍人书】 见与董生论周易九六义取老而变以为毕中和承一行僧得此说异孔颕达疏而以为新竒彼毕子董子何肤末于学而遽云云也都不知一行僧承韩氏孔氏而果以为新竒不亦可笑矣哉何毕子董子之不视其书而妄以口承之也【栁文】 张率作赋颂二千余首有虞讷者见而诋之率乃一旦焚毁更为诗示焉托云沈约讷便句句嗟称无字不善率曰此吾作也讷惭而退 甄琛举秀才入都积岁颇以奕棊废日至乃通夜不止手下苍头常令执烛或时睡顿大加其杖如此非一奴不胜楚痛乃曰郎君辞父母仕宦若为读书执烛不敢辞罪乃以围棊日夜不息岂是向善之意而赐杖罚不亦非理琛怅然惭感遂从许赤彪假书研习 李公择尚书公家人尝置声伎孙中丞莘老不以为然荥公曰此莫是小节不孙中丞曰此一节不小   戒子通録巻七   ●钦定四库全书   戒子通録卷八   (宋)刘清之 撰   母训 戒子言 邹孟轲母【列女传】   孟子之少也既学而归孟母方织问学所至孟子自若孟母以刀断其织孟子惧而问其故母曰子之废学若吾断斯织也夫君子学以立名问则广知今而废之是不免于厮役而无以离于祸患也孟子惧旦夕勤学不息祖师子思遂成天下之名儒 又曰孟子之少也嬉游为墓间之事孟母曰此非所以居处子也乃去舎市傍其嬉戱为贾人衒卖之事孟母又曰此非所以居子也复徙舎学官之傍其嬉游乃设爼豆揖逊进退孟母曰真可以居吾子矣遂居孟子长学六艺卒成大儒   敬姜【鲁公父穆伯之妻文伯歜之母文伯退朝朝其母其母方绩文伯曰以歜之家而主犹绩其以歜为不能事主乎其母叹曰鲁其亡乎使僮子备官而未之闻邪居吾语汝又文伯出学而还归敬姜侧目而眄之其友上堂従后降阶而却行奉剑而正履若事父兄文伯自以为成人矣敬姜召而数之凡二事】   昔圣王之处民也择瘠土而处之劳其民而用之故长王天下夫民劳则思思则善心生逸则淫淫则忘善忘善则恶心生沃土之民不材淫也瘠土之民莫不向义劳也是故天子大采朝日与三公九卿祖识地徳日中考政与百官之政事师尹惟旅牧相宣序民事少采夕月与太史司载紏虔天刑日入监九御使洁奉禘郊之粢盛而后即安诸侯朝修天子之业命昼考其国职夕省其典刑夜儆百工使无慆淫而后即安卿大夫朝考其职昼讲其庶政夕序其业夜庀其家而后即安士朝而受业昼而讲贯夕而习复夜而计过无憾而后即安自庶人以下明而动晦而休无日以怠王后亲织元紞公侯之夫人加之以纮綖卿之内子为大带命妇成祭服列士之妻加之以朝服自庶士以下皆衣其夫社而赋事烝而献功男女效绩愆则有辟古之制也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先王之训也自上以下谁敢淫心舍力今我寡也尔又在下位朝夕处事犹恐忘先人之业况有怠惰其何以避辟吾冀而朝夕修我曰必无废先人尔今曰胡不自安以是承君之官余惧穆伯之絶嗣也 又曰昔者武王罢朝而结丝袜絶左右頋无可使结之者俯而自申之故能成王道桓公坐友三人谏臣五人日举过者三十人故能成覇业周公一食而三吐哺一沐而三握髪所执贽而见于穷闾隘巷者七十余人故能存周室彼二圣一贤者皆覇王之君也而下人如此其所与游者皆过己者也是以日益而不自知也今以子年之少而位之卑所与游者皆为服役子之不益亦以眀矣   楚子发母【楚将子发之母子发攻秦军絶粮使人请于王因归问其母问使者曰士卒无恙乎曰升分菽粒而食之又问将军无恙乎曰朝夕刍豢粱黍子发大破秦将而归其母闭门而不内使人数之曰】   子不闻越王勾践之伐呉与客有献醇酒一噐者王使人注江之上流使士卒饮其下流味不及加美而士卒战自五也异日有献一嚢糗糒者王又以赐军军士分而食之甘不足踰嗌而战自十也今子为将士卒升分菽粒而食之子独朝夕刍豢黍粱何也诗不云乎好乐无荒良士休休言不失和也夫使人入于死地而自康乐于其上虽有以得胜非其术也子非吾子也无入吾门   师春姜【鲁人嫁其女三徃而三逐以轻侮其室人也春姜召其女而笞之留之三年女奉守节义终知妇道】   夫妇人以顺从为务贞悫为首今尔骄溢不逊以见逐曽不悔前过吾告汝数年而不吾用尔非吾子也   孟仁母【仁呉司空自结网捕鱼作鲊寄母母还之仁大惭】   汝为鱼官以鲊寄母非避嫌也   严妪【号万石严妪子延年为汉河南太守冬月行属县刑戮囚徒流血数里母见责之曰岁余果败】   汝宣化千里不闻仁爱而杀人立威名岂为人父母哉天道神眀人不可独杀我不意老见壮子被刑戮也行矣去东归扫墓地耳   陶侃母【新淦人湛氏陶丹娉以为妾生侃为寻阳县吏尝监鱼梁以一坩鲊遗母湛氏封鲊及书责侃曰】   尔为吏以官物遗我非惟不能益吾乃以増吾忧矣   许善心母【善心隋人母范氏善心至孔鱼家鱼令子绍新与之谭宴夜乆方归微有酒容范氏泣谓曰善心再拜受教遂即闭斋读书四年之中窥渉万卷】   汝是寡妇之子为俗所轻自非髙才异行不可以求仕进孔绍新是当朝允子易获声誉彼宜逸乐汝湏勤苦何地殊而相效乎   崔氏【隋大卿郑善果母善果父诚讨贼战死善果为郡或行事不允或妄嗔怒母泣不食善果伏于床前不敢起母谓之曰 按善果荥泽人仕隋为鲁郡太守归唐为检校大理卿此云隋大卿似误】   吾非怒汝乃愧汝家耳吾为汝家妇获奉洒扫知汝先君忠勤之士也守官清恪未尝问私以身徇国继之以死吾亦望汝副其此心汝既年小而孤吾寡妇耳有慈无威使汝不知礼训何可负荷忠臣之业乎汝自童子袭茅土汝今位至方岳岂汝身致之邪不思此事而妄加嗔怒心縁骄乐惰于公政内则坠尔家风或失亡官爵外则亏天下法以取罪戾吾死日何面目见汝先君于地下乎   李景让母【景譲唐浙西观察使有左都押衙忤意杖之而毙军士愤且变母出坐厅事立景譲于庭下而责之将挞之将佐拜泣乃释之】   天子付汝以方面国家刑法岂得以为汝喜怒之资妄杀无罪之人乎   责子言 田稷子母【齐田稷子相齐受下吏之货金百镒以遗其母母曰安所得此曰受之于其下其母云云稷子惭而出反其金自归罪宣王恱母之义舍之复其位】   吾闻士修身洁行不为茍得竭诚尽实不行诈伪非义之事不计于心非礼之利不入于家言行若一情貌相逼故交友亲而相结固夫以匹士相与犹然况于受禄之臣乎今君设官以待子厚禄以奉子言行备则可以报君夫为人臣而事其君犹为人子而事其父也尽力竭能忠信不欺务在效忠必死奉命廉洁公正故志遂而无患今子反是逺忠矣夫为人臣不忠是为人子不孝也不义之财非吾有也不孝之子非吾子也子起矣   问子言 隽不疑母【不疑汉京兆尹毎行县録囚徒还母輙问即不疑多有所出母喜笑饮食】   有所平反活几何人   答子言 习氏【呉威逺将军李衡妻衡锐欲治生妻輙谏止之临终告児曰汝母恶吾治生故贫如此吾武陵龙阳洲有千头木奴不仰衣食之给岁止匹绢亦足为汝曹计也儿具白母母曰】   汝家失十戸客来七八年吾尝疑之果汝父宻遣种甘橘也汝父常称太史公言江陵千株橘树当封君家吾曰人患无徳义不患不富若贵而能贫方好耳彼岂所以贻子孙哉汝勿恃之   张镒母【镒苏州人唐干元殿中侍御史原令卢拟以公事呵责内侍内侍诬拟罪死镒白母曰上疏理拟拟必免死而镒贬官以为太夫人忧不言镒负于当官敢问所安母曰云云遂奏之拟配流镒贬抚州司戸 案镒字季权一字公度河南人新唐书原令作华原令卢拟作卢枞】   尔无累于道吾所安也   王义方母【涟水人唐侍御史欲弹李义府先白其母母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