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道次第略论 - 第 5 页/共 10 页

第七思惟求不得苦有五,此同爱别离苦。求不得者,虽作农而秋实不登,虽经商而利息不获等,于其所欲,虽努力求之亦不得,心灰意冷而成苦也。   第八总之说思惟五取蕴苦之义有五,谓当成众苦之器,已成众苦所依之器,是苦苦器,是坏苦器及行苦器。于彼等当数数思之。此中初者,谓依受此五取蕴,能引以后之苦也。第二者,谓此已成之蕴为能依之老病等之所依也。第三第四者,谓彼苦之粗重,随顺和合,故生彼二也。第五者,谓但成取蕴,即于行苦性中生,以先惑业自在之一切行皆是行苦故也。若于取蕴性之世间,未生起真正之厌患,则真求解脱之心无所从出。而于有情流转世间,亦无生起大悲之方便,故任随趣入大小何乘,此种意乐极为重要也。   子二思惟六苦者, 亲友书中说,为无有决定,不知满足,数数舍身,数数受生,数数高下,无伴之过六者,复摄之为三,谓于流转中不可保信,于彼之乐任其受用亦无厌足之边际,从无始而住也。初中有四,于所得身不可保信者,谓数数舍身也。于作损益不可保信者,父子母妻之转变,及亲怨之变易等,无决定也。于得圆满不可保信者,从高而坠下也。于共住不可保信者,当无伴而往也。从无始而住者,数数相续受生,不见生死之边际也。如是数数当思惟之,复次,于贪增长,成现在多数之乐受者,是乃于苦稍抑而起之乐心也。盖于除苦无有不对待之自性乐故。譬之过量行劳之苦,由坐而生起乐心,彼乃前行劳苦渐息,遂觉渐次起乐,非彼自性是乐也。苟坐复过久,仍如前生苦故。若以自性为乐因者。如依苦因,任若干时唯苦增长,如是依于行住卧及饮食日阴等所生之乐,亦须任若干时,渐成增长若干之乐,但若过久,实唯苦生可知矣。此入胎经及四百论本释中说也。   癸二思惟别苦分四,子初思三恶趣苦, 已如前说。   子二思惟人之苦者, 谓饥渴寒热不悦意之触,追求与疲劳之苦。复有如前所说之生老病死等七者应知。又集法句云:“无余恶趣苦,人中亦有之,苦逼同地狱,穷似鬼王界。此中畜生苦,以力强凌弱,压迫而损害,是如水瀑流。”四百颂亦云:“优秀劳其心,庸流苦其身,二苦令此世,日日而摧坏。”   子三思阿修罗苦者, 彼以不忍于天人富饶之嫉姤,热恼其心。依此为缘与天战斗,领受多种截身破裂等苦。彼等虽具智慧,以异熟障故,说彼身不能见谛也。   子四思惟诸天苦分二,丑初欲天之苦,丑二上界天之苦。 初又分三,寅初死堕苦,寅二陵懱悚惧苦,寅三砍截破裂残害及驱摈苦。 今初   诸天若于死时,见五死相,从彼所生之苦,较先受用天欲所生之乐尤为重大。五死相者,身色不可爱乐,不乐本座,花鬘萎□,衣著垢染,及身出昔时所无之汗也。亲友书云:“若从天处堕,众善尽无余,任落傍生鬼,泥犁随一居。”   寅二悚惧苦者, 于具有广大福聚诸天,及有最极胜妙欲乐生时,诸薄福天子见之便生惶怖,由是而受广大忧苦。   寅三砍截等苦者, 诸天与修罗战时,受诸支节断截,身体破裂,及杀害之苦。若断头者,则便殒殁。若伤身节余处续还如故。摈逐苦者,强力天子,才一发忿,诸劣天子,便被驱摈出其自宫。   丑二上界天之苦者, 上界二天,虽无苦苦,然具惑与障,于死及住不得自在,以其粗重即彼苦也。复次集法句云:“有色无色界,超越于苦苦,具有定乐性,经劫住不动。然彼非解脱,尔后仍复堕,从恶趣苦滩,暂似为出越,虽勤无久居,犹如鸟飞空,如童力射箭,终有下坠时。似灯久然烧,刹那刹那坏,为行及变坏,诸苦所损害。”   辛二思惟集谛趣入流转之次第分三,壬初烦恼发生之相,壬二此业积集增长之相,壬三死及结生相续之相。 今初   能成流转之因,虽须业惑二者,然以烦恼为主。若无烦恼,昔所集业纵越数量,如无水土等之种子不能生芽。于业若无俱有因亦不生苦芽故。若有烦恼,虽无先业,亦可于彼无间从新积集而取后蕴故也。因明论云:“若已度有爱,余业不能引,以俱生尽故。”又云:“若有爱者更当生故。”是故依于烦恼对治,甚关重要。由知烦恼而得自在,故于诸烦恼当善巧也。   此中分三,癸初正明烦恼,癸二烦恼生起之次第,癸三烦恼之过患。 今初   烦恼之相,略说有十。一贪者,缘于或内或外悦意可爱之境,随起贪著,如油沾布,难于涤除。此亦于自所缘耽著增长,而于所缘难离也。二嗔者,缘于有情及兵器棘刺等诸苦所依处,起愤恚心,心渐粗猛,于彼等境,思作损害也。三慢者,依于萨迦耶见,缘于外内之高下好恶,心生高举也。四无明者,于四谛业果三宝之自性,心不明了,具有无知染污者也。五疑者,缘于谛等之三,念其为有为无,是耶非耶。六坏聚见者,缘于取蕴,谓我我所,具我我所见之染慧也。彼中坏者谓无常,聚者是众多,以此任何所有之事,唯无常与众多,而无有常一之补特伽罗也。为显此故,立坏聚名。七边执见者,缘于坏见所执之我,或计恒常,或执此后无结生之断见,以染污慧为性也。八见取者,缘于坏见边见邪见等之三中任随一种,及依彼等所生见聚,执为殊胜之染慧也。九戒禁取者,缘于应断之戒,及器具,轨则,身语决定等禁,并依彼等而生之蕴,见为净罪脱惑出离世间之染污慧也。十邪见者,谓执无前后世及业果等之损减,及执自在自性等为众生因之增益,具染污慧也。此等乃就上下宗所共许之烦恼而言。中论佛护派者,于下当说。   癸二烦恼生起之次第者, 若许坏见与无明为各别者,譬之稍暗之中有绳,以绳之本体不明,遂于彼起执蛇心。由于蕴之本体不明,而为无明之暗所覆,于蕴误执为我。而其余诸惑从彼生焉。若许彼二为一者,则坏见即烦恼之根本也。彼复由坏见执以为我,遂判别自他。如是判已,于自则贪,对他起嗔,缘我则高举亦生,于我执有常断,而见有我等,并于后相续之恶行,起胜执也。如是于宣示无我之大师,及彼所说之业果四谛三宝等,谓无彼等之邪见,或复思量彼等为有为无,或是或非之疑惑亦生焉。释量云:“有我知有他,我他分爱憎,由此等和合,一切过当生。”   癸三烦恼之过患者, 庄严经论云:“烦恼坏自坏他亦坏戒,衰退失利护及大师呵,斗诤恶名余世生无暇,失得未得意获大忧苦。”入行亦云:“嗔爱等怨仇,非有手足等,亦非有勇智,以我作奴仆。住于我心中,爱乐犹损我,此非可忍处,忍受反成呵。设诸天非天,一切皆仇我,然彼等不能,投入无间火。具力烦恼仇,若虽遇须弥,摧毁亦无余,刹那能掷我。如此烦恼仇,常时无始末,其余诸怨仇,不如是长久。若随顺承事,皆为作利乐,顺诸烦恼者,后反作衰损。”如是所说过患,当思惟之。兰若者云:欲断烦恼,须知烦恼之过患,性相对治,及生起之因等,知过患已,则认为仇敌而执之,若不知其过患,则于仇敌不识也。当如庄严经论及入行所说而思焉,又若欲知烦恼之相,须听对法,下至亦须听闻五蕴论。知根本及随烦恼已,随贪嗔等生时,则认识此是彼耶,彼已生耶。如是念之,与烦恼而斗也。如其所说,须当了知。   壬二业积集增长之相分二,癸初所作业积集增长之认识,癸二此积集增长法如何。 今初   业分二类一思业,谓自相应思,于心造作,意业为体,于诸境中,役心为业。二思已业,由心等起身语之业。毗婆沙师,许为表无表二惟有色。世亲菩萨破之,由许为与身语有表俱转之思,释二业为思也。此中不善业者,非福业是。福业者,欲界所摄之善业是。不动业者,色无色界所摄之有漏善业是。   癸二增长法如何者, 若已现证无我者,虽犹有以惑业增上于世间生,然不新集能引之业。故积集世间之引业者,谓住大乘加行道世第一法以下之一切异生也。又以彼身之三门,作杀生等不善者,是集非福业。若行欲界善布施持戒等者,是福业。若修静虑及无色界所摄之止等者,即集不动业也。   壬三死与结生相续之相分五,癸初死缘,癸二死心,癸三暖从何收,癸四死已成中有之理,癸五次于生有受生之相。 今初   寿尽死者,以先业所引之寿,一切皆尽,时至而死也。福尽死者,如无资具而死也。不平等死者,有九种因缘,谓食无度量等,如经所说。   癸二死心者, 信等善心及贪等不善心。此二心者,或依自力,或依他使念,于想粗转之中间令心发起。具无记心死者,于善不善二心不自忆念,亦无他使念。此中作善者,如由暗入明,死时如梦种种悦意色生,安乐而死,解支节苦亦甚微细。作不善者,如明趋暗,死时如梦显现种种不可爱色,生起猛利之苦。受支解之痛,亦极剧烈。支解者,除天及地狱外余趣皆有。具无记心者,如上所言之乐苦俱不生也。死时善不善二心者,何多修习。彼即现起,余心则不转也。若于善恶二种平等者,何者先念彼先现起,余不随转。心微细行时,善与不善二种皆止,而成无记之心。一切死时,当其想心未至不明之间,以长时所习,我爱现行,由彼最后我爱增上,念我当无,便爱自身。此即受中有之因也。预流及一来,虽亦起我爱,继以慧观察而不忍受,如具力人打力弱者。若不来果者,则我爱不生矣。   癸三暖从何收者, 作不善者,先从上身收暖,至心而舍。作善者,先从下身收暖,于心而舍。皆从心而出识也。于最初精血之中,识于何住,即成心藏,后从何出,即是最初之所入也。   癸四死后成中有之理者, 如上所言,识从何出之时,由彼无间,如秤低昂,而成死与中有也。彼中有者,眼等根全,当生何趣,即具彼趣之身相。在未受生之间,眼如天眼,身如具通,俱无障碍。同类中有,及由修得离过之天眼能见之。俱舍虽言,若成何趣之中有,次无遮止令于余生。而集论则说有遮也。作不善之中有者,如黑羺光,或阴暗夜。作善中有者,如白衣光,或月明夜。中有同类能互相见,并能自见生处。地狱中有如焦株杌,傍生中有如烟,饿鬼中有如水,欲天与人之中有如金,色界中有鲜白。此入胎经所说。若由无色生下二界,则有中有。若从彼二生无色者,随于何死,即于彼处成无色之蕴,无中有也。又天之中有向上,人之中有平行,诸作恶业者,眼目视下,倒掷而行。三恶趣之中有皆同也。寿量者,若未得生缘,极七日住,得缘则无决定,不得亦须换身,于七七日住,在此期内,定得生缘,无过此限。如天中有,七日死后或复为天,或变人等之中有。以有余业,能变中有种子故也,余亦如是。   癸五次于生有结生之相者, 瑜伽论云:若胎生者,于父母精血起颠倒见,尔时如父母未眠,而如幻见眠,于彼爱著。俱舍说为见父母眠也。彼复若生女身之中有,于母思离,贪与父交。若生男者,于男思离,贪与女交。是欲起已从而趣向。如是男女支体,余渐不现,唯见男女根相。对彼起嗔,中有遂灭,而成生有。复以父母贪爱俱极,最后有浓厚之精血各出一滴,相与和合,住母胎处,状如凝乳。与彼俱时则中有灭。与灭同时,以结生相续之识力,有微细余根大种,和合摄彼同分之精血,而余根以生。尔时入胎之识,诸不许阿赖耶者,则为意识结生也。若于生处不欲去者则不赴,不赴则不生,故已作增长生地狱之业,如宰羊杀鸡贩猪等非律仪之中有,于其生处如于梦中而见有羊等,以昔串习之爱乐,即往赴彼,次于生处之色起嗔,遂致中有灭而生有生焉。如是于地狱及大瘿饿鬼中生亦同。凡当生于畜生饿鬼人及欲界色界天者,于其生处,见自同类喜乐之有情。于彼欢喜,思欲奔赴,由于生处起嗔,中有随灭,而生有生焉。此本地分中所说也。其非律仪贩鸡猪等之生地狱,与此相同。俱舍云“湿化染香处,”谓湿生贪染香气,化生贪染住处而生也。又若生热地狱者思暖,若生寒地狱者思凉,中有趋之乃生。此注中释也。卵生如胎生。亦出俱舍论注。   己二发心之量者, 如是从苦集二门。审知世间之相,若仅生起希求舍离,及于寂灭希求证得,虽是出离之心,然犹嫌不足也。盖必如居火宅及系牢狱,于彼宅狱生若何不乐,则欲求逃脱之心,亦当生起若何之量。然后仍须渐为增广此种意乐。如夏惹瓦说,若置酒上之粉末,仅口面而浮者,则其厌舍世间之集因,不过如是,而求灭苦集之解脱,亦与相同。是故虽欲修解脱之道,但唯空言。其不忍于他有情流转世间苦之大悲,亦无从生起。故能劝勉不假造作之无上菩提心力,亦必不生。其曰大乘者,亦仅随语而转。此当数数修习之。   己三除邪分别者, 或曰若修厌患,令想出离,如同声闻不乐世间,则堕寂静之边,故修厌患于小乘为妙,菩萨修此,则不应理。以秘密不可思义经中说也。答曰:经谓菩萨于世间不应怖畏之义者,非谓于业惑所制,而流转三有之生老病死等苦不应出离。盖谓菩萨悲愿自在,为益有情,而于三有受生,不应怖畏也。夫以惑业所制,流转世间,为众苦所逼者,自利犹且未能,况云利他者哉。此乃一切衰损之门,菩萨较诸小乘尤应厌离而灭除之。而于悲愿自在,受生世间,则应欢喜焉。又彼经亦云:“诸菩萨者,为令有情,悉皆成熟,易摄受故,于此世间。见有胜利,不住广大涅槃。”如是未能简别,若如前而说。于彼说者,设有菩萨戒,则生一染污之恶作罪。此菩萨地中所言也。若于生死意求出离已,见诸有情是自亲眷,为利彼等而发菩提心者,是四百颂之意,月称大阿阇黎,于彼释中说也。   己四决择能趣解脱道之自性分二,庚初依何等身灭除生死,庚二修何等道而为灭除。 今初   如上所言,以修三有之过患,于生死中,生起猛利欲求出离,以彼生死,当须灭除。如亲友书云:“除八无暇过,闲暇既已得,尔可务当生。”谓须于此暇满时而灭除之。若居无暇,则无灭除之时,已如前说。大瑜伽者云:“现在是从畜牲中分出之时也。”博朵瓦亦云:“昔经尔许之流转,未能自返,今亦不能自返故急须还灭之。得还灭之良机,亦正在此得暇满之时也。”又若在家者,不但修法之障难甚多,且易生过咎。出家者则与彼相反,故灭除生死之身,以出家最为殊胜。若善巧者,当于出家而钦慕焉。具力所问经云:“居家菩萨,当愿出家。”此中要意,谓愿近圆也。庄严经论亦云:“应知出家分,无量功德具,胜比勤持戒,在家之菩萨。”如是非但为修解脱生死赞叹出家,即由显密门中修一切种智,亦说出家身为殊胜也。出家戒者,是三种戒中之别解脱律仪,于教法根本之别解脱戒,当敬重之。   庚二修何等道而为灭除者, 亲友书云:“纵使烈火然头上,遍身衣服焰皆通,此苦虽急犹可置,求证无生较此要。尔求尸罗及定慧,寂静调柔离垢殃,涅槃无尽无老死,四大日月悉皆亡。”谓于三学当修学也。于此若仅于中士道而为引导者,亦须广说以三学引导之方便。然此不尔。以慧观及心学生止法者,于上士时当说,今此略言戒学耳。先须于戒之胜利数数思惟。心既决定,则勇猛增长。亲友书云:“众德依戒住,如地长一切。”妙臂经亦云:“如诸禾稼依于地,无有过患而发生,如是依戒胜白法,以悲水润而生长,”当如说而思焉。   于戒受已而守持者,胜利甚大。若不守护过患亦甚。经云:“或以戒得乐,或以戒感苦,具戒则安乐,毁戒则苦恼。”文殊根本大教王经亦云:“持咒若坏戒,不得上悉地,中品亦不成,亦不成下品。佛于毁戒人,不说咒成就,亦非趣涅槃,境处之方际。于此恶异生,何有咒成就,此毁戒众生,如何有乐趣。既不成现上,亦不成胜乐,况佛说诸咒,而能成就耶。”如是所示不守护之过患,当数数思之。如三昧王经云:“于居家白衣,我所说学处,尔时诸比丘,彼戒亦不具。”于此所说,谓苾刍不能守护五戒之时,精进持戒者,感果甚大,故当努力。即彼经云:“尽于恒沙俱胝劫,而以信心备饮食,并以伞幡灯烛鬘,承事俱胝由他佛。若于妙法极欲坏善逝正教将灭时,于日夜中行一戒,此福比前最殊胜。”   如何修学之法者,谓于四种生罪因中,无知之对治者,应听闻诸学处而了知也。放逸之对治者,于取舍之所缘行相,不忘忆念。及数数观察三门,了知于善恶何转之正知。以自或法为增上,于罪生羞耻之惭。及念为他所呵而起羞耻之愧。怖畏恶行之异熟,而生防护之心。不敬重之对治者,于大师及彼所制,并诸同梵行者,皆当敬重也。烦恼炽盛之对治者,观察身心何种烦恼增上,当努力从而对治之。若不如是励力,意谓违越少许,其过轻微,于所制而放纵者,最后结局唯得苦恼。戒经中云:“若于大师悲愍教,以为轻微少违越,由彼彼苦得自在,如折篱坏庵摩罗。世间有违王重敕,或者犹获不治罚,非理若违能仁教,如堕傍生医钵龙。”以是故应努力勿令罪染,设有染犯,亦莫不念而弃置之,于堕罪还出之仪轨,应如说励力而作。如是守护之法,虽是具别解脱律仪者,然于修密咒者亦同之。妙臂经云:“以我所说别解脱,净戒调伏而无余,居家持咒惟除相,及轨则外余应行。”谓居家持咒者,唯除少数出家衣相之类,及羯摩轨则并单制之轨则外,其余从调伏中所出之戒条犹须行也。则出家持咒者,更何待言哉。康隆巴云:“若饥馑时,则一切事皆注向于青稞上去,如是一切亦皆展转于戒上去,是故于此当勤修学。然欲戒清净,不思业果必无成就,故思惟业果,是秘妙教授也,”夏惹瓦亦云:“总之生何善恶,皆依于法,于佛法中,若依戒律所说而依止行之,则无须犹豫。内心既净,则常喜乐,后亦善妙也。”   善知识敦巴亦云:“一类依律而舍咒,或则依咒而弃律,而不知咒为律助,律为咒伴也。若非我师所传之语,则无如是教授。”又阿底峡尊者亦云:“我印度或有大事,或有非常事时,则集诸受持三藏者,问三藏中无遮耶,不与三藏相违耶。决择已,即如彼而作。于莲花戒寺,更加问菩萨行中未遮耶,不与彼相违耶。凡有一事,皆以律师为依据而处理焉。”已释共中士道修心之次第竟。   菩提道次第略论卷三终   菩提道次第略论卷第四   戊三上士修心之道次第分三,已初明发心为入大乘之门,己二此心如何发起,己三发心已学行之法。 今初   如是流转之过患,从种种门中长时修习,则见于此三有如陷火坑,为欲解脱惑苦,证得涅槃,意怀热恼,由是修学三学,从生死中而得解脱焉。然此虽非同善趣,不复退堕,而于断过证德,尚属少分。既于自利未圆,则利他亦不过零碎而已。终须佛为劝请而入大乘也,故诸具慧者,从最初时便入大乘,甚为应理。摄度论云:“于利世间无能力,二乘心量必断之,能仁所示大悲乘,一味利他为自性。”若此,则诸士夫应以爱乐威德,及士夫之功力,担负利他,方为合理。倘仅缘于自利,与傍生何殊。是故诸上士之本性,于利他乐专一而住。弟子书云:“畜类得草唯自食,渴时得水欢喜饮,士夫精进利他事,以乐威德功力胜。如日照世驾威光,大地载物不拣择,上士本性不自利,一味专作利世间。”如是见诸众生被苦所逼,为利他而忙者,名曰士夫。彼亦名为善巧。前书又云:“无明覆世乱众生,无力堕在苦火中,见此如己头燃火,彼是士夫亦善巧。”是故能生自他一切利乐之本源,灭除一切衰损之妙药,为诸善巧士夫所行之大道,虽见闻念触亦能长养一切众生,住利于他而兼能成就自利,无所不全。有于此具大善巧之大乘而趣入者。当念此甚为希有,我幸得之。应尽所有士夫之功力,于此胜乘而趣入之。   如是若念须入大乘,何为入大乘之门耶。此中佛说有波罗密多乘及密乘之二种,除彼更无余大乘矣。然此二由何门而入耶。唯菩提心是。此于身心何时生起,虽其他之任何功德未生,是亦住入大乘。若何时与菩提心舍离,则纵有通达空性等功德,亦是堕入声闻等地,退失大乘。此众多大乘教之所说,理亦成也。是故大乘者,以菩提心之有无而作进退。如入行论中说,此心生起,无间即成佛子也。慈氏解脱经亦云:“善男子,所谓金刚宝者,虽已破碎,胜出金等庄严,映蔽一切,亦不失金刚宝之名,一切贫乏亦能遮止。善男子,如是若发一切种智心之金刚宝,纵离修行,亦映蔽一切声闻独觉功德之金庄严。亦不失菩萨之名。一切世间贫乏,亦能遮止也。”谓于菩萨行虽未学习,但有菩提心便可称为菩萨也。以是若仅以法是大乘则犹不足,必彼补特伽罗住入大乘为重要。故成大乘亦以菩提心而作自在。若于此心仅彼知解而已,则其大乘亦惟是虚名耳。倘彼有一性相完全之菩提心,则亦成一清净之大乘。当于此而励力焉。庄严经云:“善男子,菩提心者,如一切佛法之种子。”于此须得定解。此应喻释,如以水粪暖及地等,若与谷种合者,则为谷苗之因。若与麦豆等种合者,则亦为彼苗之因。故水粪暖地等是共同之因。青稞种者,随与何种缘合,亦不能为谷等苗之因。是青稞苗之不共因。以彼所摄持之水等,亦当为青稞苗之因也。如是无上菩提心者,是佛苗因中如种子之不共因。通达空性之慧者,如水粪等,是三种菩提之共因也。故宝性论亦云:“胜解胜乘为种子,慧者为生佛法母。”此言于大乘起胜解者,如父之种子。通达无我慧者,则如母。譬之父为藏人,则不生汉胡等子,父为子姓,此因决定。于藏母身,则能生种种子,是乃共同因也。龙猛赞慧度亦云:“佛陀诸独觉,并诸声闻人,解脱唯依慧,决定无有余。”诸独觉声闻亦依于慧,以是亦说般若波罗密多为母,是大小二乘子之母。故不以通达空性而分大小乘,是以菩提心及诸广大行而判也,宝鬘论云:“彼声闻乘中,不说菩萨愿,及行悉回向,菩萨如何成。”谓不以见别而以行分,如是若通达空性之慧,犹不成大乘不共之道,而况除彼胜慧之诸余道品,则何待言哉。是故须将菩提心之教授,执为中心而修焉。   己二此心如何发起分三,庚初修菩提心之次第。庚二此心发生之量,庚三以轨则受法。初又分二,辛初从阿底峡尊者所传七种因果言教,辛二依寂天菩萨教授而修。 今初   七因果者,谓圆满佛果从菩提心生,彼心从增上意乐生,意乐从大悲生,大悲从慈生,慈从报恩心生,报恩从念恩生,念恩从知母生。如斯次第说为七也。   此中分二,壬初生起之次第决定,壬二正修之次第。 初又分二,癸初明大悲为大乘道之根本,癸二诸余因果为彼之因果法。 初又分三。子初初之重要,子二中之重要,子三后之重要。 今初   若为大悲挠动其意者。为令一切有情出生死故,而起决定誓愿。若悲心弱,则不如是。要能荷负无余众生之解脱重任而得自在故。若不荷负此担,则不能入大乘。故大悲者,于初即为重要也。无尽慧经云:“大德舍利弗,复次诸菩萨之大悲无尽也何以故,为前导故。大德舍利弗,所谓譬诸气息内外动者,是人命根之前导也。如是菩萨之大悲者,是正修大乘之前导也。”又象头山经亦云:“文殊师利,云何为诸菩萨进趣行,云何为处。文殊师利答曰:天子,诸菩萨进趣行者,大悲也,处者,有情也。”   子二中重要者, 如是虽曾一次发心而住者,若见有情数多,所作恶劣,菩萨学处极为难行,无有边际,历时长远,遂生怯弱,则堕于小乘。故大悲心者,非仅发一次,宜加修习,渐令增长。不顾自之苦乐,不厌利他,则速能圆满一切资粮。   子三后重要者, 诸佛得果,非如小乘住于寂灭,能尽虚空界利益有情,亦乃大悲之力。此若无者,则当同于声闻故也。譬如稼穑,初种,中水,后能成熟而为重要,故于佛果,亦初中后三,大悲为要。此具德月称论师之言也。漾那穷敦巴于阿底峡尊者请求教授,尊者诲曰:“舍世间心,修菩提心,此外无余。”格西敦巴笑曰:“此乃尊者出教授之心要,”当知是法之命脉。能得决定亦唯此最难,须数数集忏,及阅华严等经论,以求坚固决定。如马鸣菩萨云:“佛之心宝贵,能圆菩提种,唯佛知斯要,余人莫能及。”   癸二诸余因果为彼之因果法分二,子初从知母至慈心成其因,子二增上意乐及发心成其果。 今初   总之唯欲令离苦者,若数数思惟彼有情苦虽亦能生,然令彼心易起及猛利坚固者,则先须于彼有情有悦意珍爱之相。如亲有苦则不堪忍,仇人有苦则生欢喜,于中庸有苦多生弃舍。此中初者,是于意中有爱乐故,于彼有几许之珍爱,则对彼苦便生起几许之不忍。中下珍爱,起小不忍,倘系极珍爱者,则虽有微苦,亦起大不忍矣。若见仇人有苦,非但不欲令离,且念其苦愿后较彼尤甚,及莫脱离也。盖为不悦意之所致。彼复以不悦意之大小,于其感苦亦生尔许之欢喜。于中庸之苦,既无不忍,亦无欢喜者,以意悦不悦皆无之所致也。如是修有情为亲,乃为发起悦意。而亲之究意,厥惟母亲,故修知母念恩报恩三者,则能成就悦意爱惜之心。又于有情爱如一子之慈者,是前三之果,由此而生大悲焉。若与乐之慈与悲,则不显现因果之决定。修此一切有情为亲属,是发心生起之因。乃月称阿阇黎,大德月,莲花戒阿阇黎所说也。   子二增上意乐及发心成其果者, 依前次第修习生起悲心,则于为利有情欲得成佛亦能生起,便已足矣。何故于彼中间更加增上意乐耶。盖想有情得乐离苦之慈悲无量,虽声闻独觉亦有,然荷担于一切有情作乐除苦之担者,非大乘则无也。故须生起心力强胜之增上意乐,此从海慧问经中而知也。如是若欲生起度脱有情之心,当念我今如此,即一有情之义利,亦不能圆满作到。非但此也,纵得二种阿罗汉位,亦仅能利少数有情。所作义利,亦唯能成解脱而已。于一切种智,则不能安立。念此无边有情,满足彼等一切现前究竟之义利,有谁能耶。如是思惟,则知唯佛有彼堪能而发为利有情欲得佛位之心。   壬二正修之次第分三,癸初修求利他之心,癸二修求菩提之心,癸三认定修果发心, 初又分二,子初修习此心发生之根本,子二正发此心, 初又分二,丑初于有情修平等心,丑二修一切悦意之相。 今初   如前下中士时所说前导等次第,于此亦当取而修之。其中若不先断除对于一类有情起贪,及对一类有情起嗔之分类,而修平等心者,则任随生起慈悲,仍有类别。若缘于无类,则不能生起。故当先修平等舍心也。此中复有愿诸有情修无贪嗔等烦恼之想,及自于有情远离憎爱心平等之二种,此取后者。修此舍心之次第,为易生故,先须于一未作利损之中庸者而为所缘,以除贪嗔而修舍心。若于中庸修舍心已,次于亲友修平等舍心。于亲友心若不平等。则或以贪嗔分类,或以贪有大小,而不能平等。于亲友若平等,当于仇怨修平等心,于彼若不平等,则视不顺之一边而起嗔焉。于仇怨平等已,则于一切有情而修平等心。此复有二,就有情方面想,一切众生同是欣乐而不欲苦,若于一类认为亲友而作饶益,于一类认为疏远而为损恼,或不饶益,不应理也。就自己方面想,从无始来于生死中,任何有情,不曾百次作我亲眷者不可得。如此应于谁生爱,而于谁起憎耶。此修次第中编所说也。又若于亲生爱者,如胜月女问经云:“我昔曾经杀汝等,我亦曾被汝等截,彼此一切是仇杀,汝等何为起贪心。”如前所说无定之过,思一切亲怨速疾转变之理,即以此而遮止憎爱。然此须执为亲怨之差别所依,不须遮怨亲之心,以作怨亲之因相,而灭贪嗔分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