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灯会元 - 第 33 页/共 197 页

是佛不须更觅佛,秪因如此便忘缘。”咸通十年终于本山,谥性空大师。      婺州苏溪和尚苏溪和尚,僧问:“如何是定光佛?”师曰:“鸭吞螺师。”曰:“还许学人转身也无?”师曰:“眼睛突出。”         盘山积禅师法嗣镇州普化和尚镇州普化和尚者,不知何许人也。师事盘山,密受真诀,而佯狂出言无度。   暨盘山顺世,乃于北地行化。或城市,或冢间,振一铎曰:“明头来,明头打。暗头来,暗头打。四方八面来,旋风打。   虚空来,连架打。”一日,临济令僧捉住曰:“不恁么来时如何?”师拓开曰:“来日大悲院里有斋。”僧回举似济。   济曰:“我从来疑著这汉。”凡见人无高下,皆振铎一声,时号普化和尚。或将铎就人耳边振之。   或拊其背,有回顾者,即展手曰:“乞我一钱。”非时遇食亦吃。尝暮入临济院吃生菜。济曰:   “这汉大似一头驴。”师便作驴鸣。济谓直岁曰:“细抹草料著!”师曰:“少室人不识,金陵又再来。   临济一只眼,到处为人开。”师见马步使出喝道,师亦喝道作相扑势,马步使令人打五棒。师曰:“似即似,是即不是。”   师尝于阛阓间摇铎唱曰:“觅个去处不可得。”时道吾遇之,把住问曰:“汝拟去甚么处?”师曰:   “汝从甚么处来?”吾无语,师掣手便去。   临济一日与河阳木塔长老同在僧堂内坐,正说师每日在街市掣风掣颠,知他是凡是圣?师忽入来。济便问:“汝是凡是圣?”师曰:“汝且道我是凡是圣?”济便喝。   师以手指曰:“河阳新妇子,木塔老婆禅。临济小厮儿,却具一只眼。”济曰:“这贼。”师曰:“贼!贼!”便出去。   唐咸通初,将示灭,乃入市谓人曰:“乞我一个直裰。”人或与布袄,或与布裘,皆不受,振铎而去。   临济令人送与一棺。师笑曰:“临济厮儿饶舌!”便受之。乃辞众曰:“普化明日去东门死也。”   郡人相率送出城。师厉声曰:“今日葬不合青鸟。”乃曰:“明日南门迁化。”人亦随之。又曰:“明日出西门,方吉。”   人出渐稀。出已还返,人意稍怠。第四日,自擎棺出北门外,振铎入棺而逝。   郡人奔走出城,揭棺视之,已不见,唯闻空中铎声渐远,莫测其由。         麻谷彻禅师法嗣寿州良遂禅师寿州良遂禅师,参麻谷,谷见来,便将鉏头去鉏草。师到鉏草处,谷殊不顾,便归方丈,闭却门。   师次日复去,谷又闭门。师乃敲门,谷问:“阿谁?”师曰:“良遂。”才称名,忽然契悟曰:   “和尚莫谩良遂,良遂若不来礼拜和尚,洎被经论赚过一生。”谷便开门相见。乃归讲肆,谓众曰:“诸人知处,良遂总知。   良遂知处,诸人不知。”         东寺会禅师法嗣薯山慧超禅师吉州薯山慧超禅师,洞山来礼拜次,师曰:“汝已住一方,又来这里作么?”曰:   “良价无奈疑何,特来见和尚。”师召良价,价应诺。师曰:“是甚么?”价无语。师曰:“好个佛,祇是无光焰。”         西堂藏禅师法嗣虔州处微禅师虔州处微禅师,僧问:“三乘十二分教体理得妙,与祖意是同是别?”师曰:   “须向六句外鉴,不得随声色转。”曰:“如何是六句?”师曰:“语底默底,不语不默,总是总不是,汝合作么生?”僧无对。问仰山:   “汝名甚么?”山曰:“慧寂。”师曰:“那个是慧?那个是寂?”山曰:“祇在目前。”师曰:“犹有前后在。”   山曰:“前后且置。和尚见个甚么?”师曰:“吃茶去!”         章敬晖禅师法嗣荐福弘辩禅师京兆大荐福寺弘辩禅师,唐宣宗问:“禅宗何有南北之名?”对曰:“禅门本无南北。   昔如来以正法眼付大迦叶,展转相传,至二十八祖菩提达磨,来游此方初祖。暨第五祖弘忍大师在蕲州东山开法。   时有二弟子:一名慧能,受衣法,居岭南为六祖,一名神秀,在北扬化。   其后神秀门人普寂者,立秀为第六祖,而自称七祖。   其所得法虽一,而开导发悟有顿渐之异,故曰南顿北渐,非禅宗本有南北之号也。”帝曰:“云何名戒?”对曰:“防非止恶谓之戒。”帝曰:“云何为定?”对曰:   “六根涉境,心不随缘名定。”帝曰:“云何为慧?”对曰:“心境俱空,照览无惑名慧。”帝曰:“何为方便?”对曰:   “方便者,隐实覆相权巧之门也。被接中下,曲施诱迪谓之方便。设为上根言,舍方便但说无上道者,斯亦方便之谭。   乃至祖师玄言,忘功绝谓,亦无出方便之迹。”帝曰:“何为佛心?”对曰:“佛者西天之语,唐言觉。   谓人有智慧觉照为佛心。   心者佛之别名,有百千异号,体唯其一,无形状,非青黄赤白、男女等相,在天非天,在人非人,而现天现人,能男能女,非始非终,无生无灭,故号灵觉之性。   如陛下日应万机,即是陛下佛心。假使千佛共传,而不念别有所得也。”帝曰:“如今有人念佛如何?”对曰:   “如来出世为天人师,善知识随根器而说法,为上根者开最上乘顿悟至理。   中下者未能顿晓,是以佛为韦提希权开十六观门,令念佛生于极乐。故经云:是心是佛,心外无佛,佛外无心。””帝曰:   “有人持经念佛,持咒求佛,如何?”对曰:“如来种种开赞,皆为最上一乘。如百川众流,莫不朝宗于海。   如是差别诸数,皆归萨婆若海。”帝曰:“祖佛既契会心印,金刚经云无所得法”,如何?”对曰:“佛之一化,实无一法与人。   但示众人,各各自性,同一法藏。当时然灯如来但印释迦本法而无所得,方契然灯本意。故经云:   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是法平等,修一切善法,不住于相。””帝曰:“禅师既会祖意,还礼佛转经否?”   对曰:“沙门释子,礼佛转经,盖是住持常法,有四报焉。   然依佛戒修身,参寻知识,渐修梵行,履践如来所行之迹。”帝曰:“何为顿见?何为渐修?”对曰:“顿明自性,与佛同俦。   然有无始染习,故假渐修对治,令顺性起用。如人吃饭,不一口便饱。”   师是日辩对七刻,赐紫方袍,号圆智禅师,仍修天下祖塔,各令守护。      龟山智真禅师福州龟山智真禅师,扬州柳氏子。初谒章敬,敬问:“何所而至?”师曰:“至无所至,来无所来。”   敬虽默然,师亦自悟。住后,上堂:“动容瞬目,无出当人一念净心,本来是佛。”仍说偈曰:   “心本绝尘何用洗,身中无病岂求医?欲知是佛非身处,明鉴高悬未照时。”后值武宗沙汰,有偈示众曰:   “命如雷下翠微,风前垂泪脱禅衣。云中有寺不容住,尘里无家何处归?明月分形处处新,白衣宁坠解空人。   谁言在俗妨修道,金粟曾为居士身。忍仙林下坐禅时,曾被歌王割截肢。   况我圣朝无此事,秖令休道亦何悲。”暨宣宗中兴,乃不复披缁。咸通六年终于本山,谥归寂禅师。      金州操禅师金州操禅师,请米和尚斋,不排坐位。米到,展坐具禅拜。师下禅床,米乃坐师位,师却席地而坐。   斋讫,米便去。侍者曰:“和尚受一切人钦仰,今日坐位被人夺却!”师曰:“三日后若来即受救在!”   米三日后果来。曰:“前日遭贼。”﹝僧问镜清:“古人道:前日遭贼,意旨如何?”清云:“祇见锥头利,不见凿头方。”      ﹞朗州古堤和尚朗州古堤和尚,寻常见僧来,但曰:“去!汝无佛性。”僧无对。或有对者,莫契其旨。   仰山到参,师曰:“去!汝无佛性。”山叉手近前三步应喏。师笑曰:“子甚么处得此三昧来?”山曰:   “我从耽源处得名,沩山处得地。”师曰:“莫是沩山的子么?”山曰:“世谛即不无,佛法即不敢。”山却问:   “和尚从甚处得此三昧?”师曰:“我从章敬处得此三昧。”山叹曰:“不可思议,来者难为凑泊。”      京兆公畿和尚河中府公畿和尚,僧问:“如何是道?如何是禅?”师以偈示之曰:“有名非大道,是非俱不禅。   欲识个中意,黄叶止啼钱。”         永泰湍禅师法嗣上林戒灵禅师湖南上林戒灵禅师,初参沩山。山曰:“大德作甚么来?”师曰:“介胄全具。”山曰:   “尽卸了来,与大德相见。”师曰:“卸了也。”山咄曰:“贼尚未打,卸作甚么?”师无对。仰山代曰:“请和尚屏却左右。”   沩山以手揖曰:“喏!喏!”师后参永泰,方谕其旨。      五台秘魔岩和尚五台山秘魔岩和尚,常持一木叉,每见僧来礼拜,即叉却颈曰:“那个魔魅教汝出家?   那个魔魅教汝行脚?道得也叉下死,道不得也叉下死。速道!速道!”学徒鲜有对者。﹝法眼代云:“乞命。”   法灯代,但引颈示之。玄觉代云:“老儿家放下叉子得也。”﹞霍山通和尚访师,才见不礼拜,便撺入怀里。师拊通背三下。   通起拍手曰:“师兄三千里外赚我来,三千里外赚我来。”便回。      湖南祇林和尚湖南祇林和尚,每叱文殊普贤皆为精魅。手持木剑,自谓降魔。才见僧来参,便曰:“魔来也!   魔来也!”以剑乱挥,归方丈。如是十二年后,置剑无言。僧问:“十二年前为甚么降魔?”师曰:   “贼不打贫儿家。”曰:“十二年后为甚么不降魔?”师曰:“贼不打贫儿家。”         华严藏禅师法嗣黄州齐安禅师黄州齐安禅师,上堂:“言不落句,佛祖徒施。玄韵不坠,谁人知得?”僧问:“如何识得自己佛?”   师曰:“一叶明时消不尽,松风韵罢怨无人。”曰:“如何是自己佛?”师曰:   “草前骏马实难穷,妙尽还须畜生行。”有人问:“师年多少?”师曰:“五六四三不得类,岂同一二实难穷。”师有偈曰:   “猛炽焰中人有路,旋风顶上屹然楼。镇常历劫谁差互,杲日无言运照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