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弥律仪毗尼日用合参 - 第 6 页/共 23 页
【笺】人生七十。血气衰颓。力不胜。粗重布衣。故非绵不暖则知孟子七十已前。亦戒衣帛或可为者专为之病开方便也。
夏禹恶衣。
【笺】通鉴。伯禹夏后氏。名文命。字高密。祖颛顼。父[鱼*纟]。孕岁有二月尧戊戌五十八载。六月六日。生於僰道之石。纽乡长於西羌。以土德王。正建寅百有六岁。崩於会稽一恶衣者。颂禹王之德也。禹王喜布素。而不尚[纟*鲁]纩。其爱民惜福如此。即此之心。宜乎。天下大治。
公孙布被。王臣之贵。宜为不为。
【笺】通鉴。商周之际。尚无被名弘为人恢奇。多闻常称以为人主病不广大。人臣病不节俭常曰。公孙丞相布被。人曰。诈。司马丞相。亦布被。人曰。俭布被。可能也。使人曰俭。不曰诈不可能也。
后汉书。王良。为大司徒。在位恭俭妻子。不入官舍。布被瓦器。时司徒吏鲍恢。过其家。夫人布衣。曳柴从田中归。吏叹服。
感应注。汉文。帝。所幸夫人。衣不曳地。唐文宗。尝出袖示群臣曰。此衣已三浣。晋文公。衣不重帛。子夏。衣若悬鹑。晏婴妾不衣帛。董威结残绳为衣。号曰。百结。祭彤衣无兼衣皆惜福。如此灯录南禅师。常云。我与翠岩悦在福昌时。适病寒服药出汗。悦从禅侣徧借被。不可得。有纸衾者。皆可数悦。太息曰。善公本色作家也。
岂得道人反贪华饰。坏色为服。粪草蔽形。固其宜矣。
【笺】坏色。青黑木兰色。以别缁素。表无常之意警惕后学也。粪扫者上世。死者之衣。及产子之衣。皆弃旷野粪壤间。比丘取其所弃。於溪涧浣濯七次。垢尽。编而为衲。聊以御寒。头陀行也。近世死者及产者。衣不弃。所以当世之学头陀者。较上世尤苦。
乞丝头疏。余七岁出家。父母爱之。衣以轻暖。余性甘淡薄。顾丽服不忍着。常念一丝一缕。出自蚕口。自。尺至丈。生命不可计算。喜粗布为衣。奈余力不胜。乃以人之所弃破紬编而为衲。看山看水。日久月深。不觉损弊。欲向旷野粪壤间。拾残衣不可得也。戊子春。过广陵见诸公制衣华丽。其绫罗丝头。皆弃之余为乞之。向衲破处。密密缝缀浑成一片。雨打不湿。风吹不入。坐则为禅行则为戒。住则为帏。卧则为被。乱则为忍铠。静则为敛羽。施则为吹毛。快哉。一丝头上有如是之用乎。不但为余灭多生之贪想。且为诸公惜无穷之福云。
古有高僧。三十年。着一緉鞋。
【笺】惠林。布鞋百补千缀。遇软地。则赤脚行恐损信施。緉鞋。双履也。
五灯。慧通禅师入太白山。不赍粮。饥食草果。渴食涧泉。依树而息。经五年有证。晚岁一裙一被。所着麻鞋。三十载。布衲重缝。冬夏不易。
◎玄泰上座。秪着布。瑞鹿本先不设卧具。不易茧。丝。卯斋终日。
况凡辈乎。噫。可不戒欤。
论。律摄谓三种心。当舍其一。则喜好玩饰心也。夫出家者。割截为服。粪扫蔽形。岂复染情华美。溺志芬芳。将无意其服佩珍异。光仪动众。衢路所接。咋舌称奇。不知秉道之流。惟觉其体污形秽。有识之士。且视同溷鼠厕虫矣。若优多罗比丘。度母拔危。
【笺】优多罗母经。优多罗。尊佛乐法。酒不历口。过午不食。香花脂粉。未尝附身。母为饿鬼。优多罗以瓶盛水。杨枝着中法服覆上。饭比丘僧。举名咒愿。母免重咎。
南天竺男子。闻法证圣。
【笺】阿育王经。南天竺有一男子。於佛法中。出家少欲知足。不乐荣显。不以酥油摩身。不以汤水洗浴。不食酥油。不愿华饰。常畏生死。诣摩偷罗国礼敬优波笈多。一闻说法。精进思惟。得罗汉果。
较其所得。与华鬘香油孰多。又如此土先德。或冬夏一衲。
【笺】唐玄朗破衲重缝。冬夏不易。
或用纸糊衣。
【笺】唐静琳。平生衣破。以纸补之。
更安有於华鬘或衣滓弗浣。
【笺】梁慧开。衣服尘滓。未尝举意浣濯。
或不思澡剃。
【笺】元高峰。所住石洞上溜下淖。不澡身。不剃发。
复奚暇於摩身。讵不华誉耀於千祀芳德袭於八弦乎。至於世尊。遥绳往制慎纳珠函。
【笺】珠林。佛初踰城。树神以迦叶佛所遗绢僧伽梨。转付佛言。绢僧伽梨非我所用。我闻诸佛出世。不着蚕衣。及开珠函。见迦叶佛书言。此僧伽梨。经出大梵天王。纬出坚牢地神。丝是化生。非由缲茧。佛乃受之。
全付杜渐将来。坚辞赐紫。
【笺】宋高僧传。五代晋释全付。住清化禅院。钱忠宪王。遣使赐紫袈裟。付。上章力辞使再往。又辞曰。吾非饰让。恐后人效吾而逞欲也。
伤慈之虑。岂独廑於能仁。逞欲之防。反尽宽於末季。况兹四大。别在剎那。付彼一坏。旋成朽壤。行胔走骼。枉用庄严。蚁食乌餐。空劳珍重。乃罔念争雄超举。耻弗逮於姱修。徒思角胜沉沦。共相矜於炫俗。以马齿鸟迹为非分。咄哉。疎麻。以兽毛蚕口为当然。烂焉文绮。忆昔之辞亲割爱。本图修出世良因。似今之斗靡夸妍。将拟向何途驻足耶。悲夫。
七曰不歌舞倡伎不往观听
【笺】佛在世时。大权菩萨。现天人身。常以梵呗歌赞於佛。或演无常苦空。无我之音。令诸众生感悟。能使水鸟树林。咸宣妙法。非同世间艳丽歌舞也。尝论耳目之於声色。极易惛人神智。亦能发人悟机。故仙人缘之。而神足顿失。楼子因之。而心地豁开。究其惛智之源。被声色流转也。故谓之顺流。亦曰下流。究其发悟之源。不被声色流转。故谓之逆流。亦曰。上流。今之博地凡夫。孰不为声色流转。故与道日远。是故初机者。当避声色如刀剑。其与道自近矣。
解曰。歌者。口出歌曲。舞者。身为戏舞。
【笺】歌舞者。歌有所不足。则舞以尽之。舞有所不足。则歌以尽之。歌之舞之。尽善尽美矣。
倡伎者。谓琴瑟箫管之类是也。
【笺】倡伎。总名也。
白虎通。琴。禁也。所以禁止邪淫。正人心志也。瑟啬也。闲也所以惩忿窒欲。正人之德也。
吕氏春秋。朱襄氏之世。天下多风。阳气不积。果实不成。故斌王建五弦之瑟。瞽瞍作十五弦。舜益八弦。为二十三弦。汉武帝。歌儿作二十五弦。及箜篌瑟。古有掌乐之官。乐记所自出也。
世说。戴安道。少有高名。武陵主闻其善琴。使人召之。安就使前破琴曰。戴安道。不能为王侯伶人。
风俗通。丘仲。作笛。笛。涤也。所以荡涤邪秽。纳之雅正也。
乐书。剪云梦之霜筠。法能吟之异韵。
通义纂。伏羲作箫十六管。或云。女娲氏作。
尔雅。大笛曰管。小笛曰箫释名箫。肃也。其辞肃肃而清也。
不得自作。亦不得他人作时。故往观听。
【笺】供佛宜使人作乐。不宜自作。
征。梵网十重不得教他作。今不自作。而使人作不与梵网相违乎。
训。梵网不教他作。杀盗也。杀盗为害非小。使人作乐供佛。有无量功德。不同十重也。但为初地工夫。无暇作乐。故使人作耳。
古有仙人。因听女歌音声微妙。遽失神足。观听之害如是。况自作乎。
【笺】毗昙毗婆沙。优陀延王。诣郁毒波陀山林。禁入男子。纯与女人五欲自娱。其音清妙。烧众名香。时诸宫女。裸形起舞。适五百仙人经过。染色声香。便失神足。堕彼林中。王问汝等是谁。曰。我是仙。人。王曰。汝得非想非非想处定耶。曰。不得。曰。汝得初禅耶曰。曾得。今已失也。王嗔曰。有欲之人。视我宫女。殊非所以。便拔利剑断五百仙人手足。所谓才生一念欲便失五神通。
今世愚人。因法华有琵琶铙钹之句。恣学音乐。然法华乃供养诸佛。非自娱也。
【笺】征。如来说法。无二种语。今法华之与律仪虽经律不同。然皆佛说。云何法华以音乐为功德律仪以倡伎为罪障耶。
训。所以为罪福者。谓供养自娱之别耳。若律仪中人。以倡伎为功德。即律仪转为法华。若法华中人。以音乐自娱。即法华转为律仪。虽然。须弥纳芥子则易。芥子纳须弥则难。其有不以难易为碍者。庶几可以酬酢及此。
应院作人间法事道场。犹可为之。
【笺】言犹可者。非急切之词。当如法礼忏诵经为要务杂陈音乐。又其次。
今为生死。舍俗出家岂宜不修正务。
【笺】人人尽道为生死出家。及乎寻常看他。何曾以生死当事。且道生死在什么处。轻轻问着。十个到来。却有五双打宽限。所以不觉不知。流入二死海中滔滔皆是。今目前海口子。不知没溺杀多少英雄。汝等快做手脚。专致正务。果然手脚稳当。方不负出家做个真正道人。所谓正务者。修证不无染污不得。除却目前句子皆非正务。你将问来底不是正务。我将言答底。不是正务。毕竟如何是正务。腊月三十日到。不是别人代得底。
四十二章经。佛问沙门。人命在几间。对曰。数日间。佛言。子未闻道。复问一沙门。人命在几间。对曰。饭食间。佛言。子未闻道。复问一沙门。人命在几间。对曰。呼吸间。佛言。善哉。子知道矣。
而求工伎乐。乃至围棋陆博。骰掷樗蒲等事。
【笺】博物志。尧造围棋。以教丹朱。
方言。自关以东。谓之奕。
汉书注。陆博。行棋也。
鲍宏博经。二棋分黑白各半。掷之。
珊瑚钩诗话。樗蒲。老子入胡作。今谓之呼卢。取纯色而胜。
五灯。法远住浮山欧阳文忠公。闻远奇逸。造其室。未有以异也。与客棋。远坐其傍。公遽收局。请因棋说法。远令挝鼓。升座曰。若论此事。如两家着棋相似。何谓也。敌手知音。当机不让。若是缀五饶三又通一路始得。有一般底。秪解闭门作活。不能夺角冲关。硬节与虎口齐张局破后。徒劳逴斡。所以肥边易得。瘦腹难求。思行则往往失粘。心粗则时时头撞。休夸国手。谩说神仙。赢局输筹。即不问。且道黑白未分时。一着落在甚么处。良久曰。从来十九路。迷悟几多人。文忠嘉叹久之浮山。因棋说法。意在言外乃见临时应机便利若此。后世愚昧。大事未明。深恩未报。终日着棋。废时失事。尔乃比支道林之手谭王文郎之坐隐大谬一生。悲夫。
皆乱道心。增长过恶。噫。可不戒欤。
【笺】善恶对代。箭锋相拄。究竟为恶则易。为善则难。为恶如放无缰之马。为善如撑逆水之船。此为为善者策发云。
论。剎利一国之贵。而膺其爵命者。莫不显荣如来三界之尊。而被其法服者。岂偏菲薄。愚昧白衣。不知释子。惟唾弃甘醲厌离华屋。所以支形钵食。栖宿冢间。正欲刊落骄慢。断割纷纠。实自隆崇。匪云贱辱。白衣反心轻之。已为纰缪。而身为释子。不知自重。吹螺击钹。降为优伶。为法门之玷。抑何其甚。夫彻公扳松而啸。见阻於东林。何况於歌。
【笺】高僧传。宋僧彻。常至南山扳松而啸。於是清风远集。众鸟和鸣。超然有胜气。退咨东林。律禁管弦。戒绝歌舞。吟啸可得为乎。林曰。论及散乱。皆为违法。由是乃止。
无着踯水而渡获讥於近住。何况於舞。
【笺】五百问经。有贤者。优婆塞。请一比丘。欲施一好衣。比丘同行。中道值水坑。便踯度。贤者自念。我欲施一好衣。为踯度故。当减其半。而比丘得他心通。知贤者意。前行复见水坑数四。故踯。贤者灰念。减至无衣。但留一食。比丘前行。见水坑不踯。贤者问。何不踯。曰。我若更踯。恐失食故。贤者惊骇。知是道人悔过。请归供养。
乃至摴蒲博奕。外书称为牧猪奴戏。
【笺】晋中兴书。陶侃。为荆州。见吏博奕戏具。曰。围棋尧舜以教愚子。博殷纣所造。诸君并国器。何以此为。
◎圣人惜寸阴。众人惜分阴。诸参佐。每以戏废事。乃取摴蒲投之於江曰。摴蒲者。牧猪奴戏耳。
观象卜算。论中谓之邪命自活。
【笺】智度论。舍利弗云。出家人。合药。种谷植树不净活命。名下口食。观视星宿。日月风雨。雷雹霹雳。不净活命。名仰口食。曲媚豪势。通使四方。巧言多求。不净活命。名方口食。学种种术。卜算吉凶。不净活命。名维口食。
在道之人。苟少犯之。虽弹指顷。皆足以污其清德。观奘法师童龄。遇诸掉戏者。诃其徒丧百年。
【笺】高僧传。唐玄装法师。年十一出家。观诸沙弥剧谈掉戏。谓曰。夫出家者。为无为法。岂复更为儿戏。可谓徒丧百年。
而樗蒲博奕抑又甚矣。安禅师。定中见谈资养者。恶鬼扫其脚迹。
【笺】宋光孝安住清泰寺。定中见二僧倚槛私语。初有天神拥卫。倾听久之。散去。俄而恶鬼唾骂。仍扫脚迹。顷询其故。乃二僧初论佛法。次叙间阔。末谈资养。自是终身。未尝言及世事。
而观相占卜。顾可为欤。当知身既抽簪。自合心同执玉。慎毋以至尊至贵之体。而轻自媟亵也。
八曰不坐高广大床
【笺】华严。佛身充满於法界。普现一切群生前。随缘赴感靡不周。而恒处此菩提座。
楞严。我以妙明。不灭不生。合如来藏。而如来藏。唯妙觉明。圆照法界。是故於中。一为无量。无量为一。小中现大。大中现小。不动道场。徧十方界。身含十方。无尽虚空。於一毛端。现宝王剎。坐微尘里。转大法轮。
解曰。佛制绳床。高不过如来八指。过此则犯。
【笺】梵网。有绳床。木床。绳床以绳结为床。为行脚者设。木床。为坐。禅者设。
毗婆沙论。佛八指。约高一尺六寸。中人一肘。坐时脚不挂空。过此量者。曰高。但可容身转侧。过此量者。曰广。既高且广。名大 云栖为对初地学者。不得放逸身心。增长过恶说也。若言如来报身之量。已非八指限量。况法身之量哉。故以二严经。文标显其前。
乃至添彩雕刻。及纱绢帐褥之类。亦不宜用。
【笺】困学纪闻。舜作食器。流漆墨其上。国之不服者。十三人。禹作祭器。墨漆其外。朱画其内。国之不服者。三十三人 舜禹。圣君也。用漆为器。不为过分。而有贤臣谏诤。恐百官庶民。靡费不实。后世但知舜禹之圣。而不知贤臣辅之为圣也。今出家者。华其私室。精其器皿。制度失佛祖之箴。受用等王侯之供。忠言逆耳直谏者。乃老。胁肩謟笑曲奉者。是趋。此其所以丛林日弊。初学记。蒿宫茆柱。实兴国之清猷。玉席珠衣。乃危邦之弊化。
古人用草为座。
【笺】世尊雪山修道。以草为座。后浴於泥连河。天人岸畔。采新绿草敷为座 羲皇之时。巢居穴处。皆以草为座。诗。嫩草承敷坐。长松响梵声 僧因习定曾敷草。天为闻经再雨华。盖上古草座风味。可想见也。
宿於树下。
【笺】头陀颂。古树撑天外。依俙似劫初。何劳更结瓦。且喜暂为庐。鹿过苔分翠鸟衔花落裾。翻思黄面老。能不叹嘘嘘。
今有床榻。亦既胜矣。何更高广。纵恣幻躯。
【笺】物原神农始。作床席 神农以前。无床坐之具。今有床榻。已胜神农之世。何必高广。既高广矣。又尚雕刻。乃不知此身。匪金石之质。终不久住。徒劳靡费。何如竹床木榻。稻草芦花。冬暖夏凉。随时添减。为福也。五灯。赵州谂。始住观音院。律身枯槁。僧堂无后架。绳床角折。绳系残薪。支之。屡有为师新之者。终不允。住持四十五年。未尝以一书告檀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