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传灯录 - 第 37 页/共 62 页

师在西院问诜上座曰。遮里有象骨山汝曾到么。曰不曾到。师曰。为什不到。曰自有本分事。师曰。作么生是上座本分事。诜乃提起衲衣角。师曰。为当只遮个别更有。曰上座见什么。师曰。何得龙头蛇尾。师在宣州保福。后辞归雪峰。保福问师曰。山头和尚或问上座信作么生秖对。师曰。不避腥膻亦有少许。曰信道什么。师曰。教我分付阿谁。曰从展虽有此语。未必有恁么事。师曰。若然者前程全自阇梨。师与保福游山。保福问。古人道妙峰山顶。莫即遮个便是也无。师曰。是即是可惜许(僧问鼓山。只如棱和尚恁么道。意作么生。鼓山云。孙公若无此语。可谓髑髅遍野。白骨连山)师来往雪峰二十九载。至天祐三年受泉州刺史王延彬请。住招庆初开堂。日公朝服趋隅曰。请师说法。师曰。还闻么。公设拜。师曰。虽然如此虑恐有人不肯。于是敷扬祖意随机与夺。故毳容憧憧日资道化。后闽帅请去长乐府之西院。奏额曰长庆。号超觉大师。上堂良久谓众曰。还有人相悉么。若不相悉欺谩兄弟去。只今有什么事。莫有窒塞也无。复是谁家屋里事。不肯当荷更待何时。若是利根参学不到遮里来。还会么。如今有一般行脚人。耳里总满也。假饶收拾得底。还当诸人行脚事么。时有僧问。行脚事如何学。师曰。但知就人索取。又问。如何是独脱一路。师曰。何烦更问。又问。名言妙义教有所诠。不涉三科请师直道。师曰。珍重。师乃谓众曰。明明歌咏汝尚不会。忽被暗来底事汝作么生。又僧问。如何是暗来底事。师曰。吃茶去。中塔云。便请和尚相伴。问如何是不隔毫端底事。师曰。当不当。问如何得不疑不惑去。师乃展两手。僧不进语。师曰。汝更问我与汝道。僧再问之师露膊而坐。僧礼拜。师曰。汝作么生会。僧曰。今日风起。师曰。恁么道未定人见解。汝于古今中有什么节要齐得长庆。若举得许汝作话主。其僧但立而已。师却问。汝是什么处人。曰向北人。师曰。南北三千里外学妄语作么。僧无对。师上堂良久曰。莫道今夜较些子。便下坐。问如何是合圣之言。师曰大小长庆被汝一问口似匾担。僧曰。何故如此。师曰。适来问什么。师谓众曰。我若纯举唱宗乘。须闭却法堂门。所以尽法无民。时有僧曰。不怕无民请师尽法。师曰。还委落处么。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香严道底一时坐却。师有时示众曰。总似今夜老胡有望。保福闻之乃曰。总似今夜老胡绝望(玄觉云。恁么道。是相见语不是相见语。东禅齐云。此二尊宿语一般各有道理。众中道总似如此嫌什么。又道总似今夜堪作什么。若如此会欠悟在)安国瑫和尚新得师号。师去贺。瑫出接。师问曰。师号来耶。曰来也。师曰。是什么号。曰明真。师乃展手。瑫曰。什么处去来。师曰。几不问过。师问僧。什么处来。曰鼓山来。师曰。鼓山有不跨石门底句。有人借问汝作么生道。曰昨夜报慈宿。师曰。拍脊棒汝又作么生。曰和尚若行此棒不虚受人天供养。师曰。几放过。问古人有言。相逢不擎出举意便知有时如何。师曰。知有也未(僧将前语问保福。福云。此是谁语。僧云丹霞语。福云。去莫妨我打睡)师入僧堂举起疏头曰。见即不见还见么。众无对(法眼代云。纵受得到别处亦不敢呈人)师到罗山见新制龛子。师以杖敲之。曰。大杀豫备。罗山曰。拙布置。师曰。还肯入也无。罗山曰吽。师上堂大众集定。师乃拽出一僧曰。大众礼拜此僧。又曰。此僧有什么长处。便教大众礼拜。众无对。问如何是文彩未生时事。师曰。汝先举我后举。其僧但立而已(法眼别云。请和尚举)师曰。汝作么生举。僧曰。某甲截舌有分。保福迁化。人问师。保福抛却壳漏子向什么处去也。师曰。且道保福在那个壳漏子里(法眼别云。那个是保福壳漏子)闽帅夫人崔氏(奉道自称练师)遣使送衣物至。云练师令就大师请取回信。师曰。传语练师领取回信。须臾使却来师前唱喏便回。师明日入府。练师曰。昨日谢大师回信。师曰。却请昨日回信看。练师展两手。闽帅问师曰。练师适来呈信还惬大师意否。师曰。犹较些子(法眼别云。遮一转语大王自道取)曰未审大师意旨如何师良久。帅曰。不可思议大师佛法深远。僧举。高丽有僧造一观音像。于明州上船众力舁不起。因请入开元寺供养。问师。无刹不现身为什么不肯去高丽。师曰。现身虽普睹相生偏(法眼别云。汝识得观音未)有人问僧。点什么灯。曰长明灯。曰什么时点曰去年点。曰长明何在。僧无语。师代曰。若不如此争知公不受人谩(法眼别云利动君子)师两处开法。徒众一千五百。化行闽越二十七载。后唐长兴三年壬辰五月十七日归寂。寿七十有九。腊六十。王氏建塔。   福州大普山玄通禅师福州福唐人也。受业于兜率山。师事雪峰经数稔。受心法止于大普焉。僧问。骊龙颔下珠如何取得。师乃拊掌瞬视。问方便以前事如何。师托出其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咬骨头汉出去。问拨尘见佛时如何。师曰。脱枷来商量。问急急相投请师接。师曰。钝汉。   杭州龙册寺顺德大师道怤。永嘉人也。姓陈氏。丱岁不食荤茹。亲党强啖以枯鱼随即嗢(乌没)哕(乙劣)遂求出家。于本州开元寺受具。游方抵闽川谒雪峰。峰问。什么处人。曰温州人。雪峰曰。恁么即与一宿觉是乡人也。曰只如一宿觉是什么处人。雪峰曰。好吃一顿棒且放过。一日师问。只如古德岂不是以心传心。雪峰曰。兼不立文字语句。曰只如不立文字语句师如何传。雪峰良久。师礼谢。雪峰曰。更问我一转岂不好。曰就和尚请一转问头。雪峰曰。只恁么为别有商量。曰和尚恁么即得。雪峰曰。于汝作么生。曰孤负杀人。雪峰有时谓众曰。堂堂密密地。师出问曰。是什么堂堂密密。雪峰起立曰。道什么。师退步而立。雪峰垂语曰。此事得恁么尊贵。得恁么绵密。对曰。道怤自到来数年不闻和尚恁么示诲。雪峰曰。我向前虽无如今已有莫有所妨么。曰不敢此是和尚不已而已。雪峰曰。致使我如此。师从此信入而且随众。闽中谓之小怤布衲。因普请处雪峰举沩山见色便见心语。问师。还有过也无。曰古人为什么事。雪峰曰。虽然如此要共汝商量。曰恁么即不如道怤锄地去。一日雪峰问师。何处来。曰从外来。雪峰曰。什么处逢见达磨。曰更什么处。雪峰曰。未信汝在。曰和尚莫恁么粘腻好。雪峰肯之。师后遍历诸方益资权智。因访曹山寂和尚。问什么处来。曰昨日离明水。寂曰。什么时到明水。曰和尚到时到。寂曰。汝道我什么时到。曰适来犹记得。寂曰。如是如是。师罢参受请止越州镜清禅苑。唱雪峰之旨。学者奔凑。副使皮光业者日休之子也。辞学宏赡屡击难之。退谓人曰。怤师之高论人莫窥其极也。新到僧参。师拈起拂子。僧曰。久向镜清犹有遮个在。师曰。今日遇人又不遇人。问如何是灵源一直道。师曰。镜湖水可杀深。师问僧。什么处来。曰应天来。师曰。还见鳗黧鱼么。曰不见。师曰。阇梨不见鳗黧鳗黧不见阇梨。曰总不恁么。师曰。阇梨只解慎初护末。问学人未达其原请师方便。师曰。是什么原。僧曰。其原。师曰。若是其原争受方便。僧礼拜。退后侍者问曰。和尚适来莫是成他问否。师曰无。曰莫是不成他问否。师曰无。曰未审毕竟意作么生。师曰。一点水墨两处成龙。师在帐中坐。有僧问讯。师拨帐问曰。当断不断返招其乱。僧曰。既是当断为什么不断。师曰。我若尽法直恐无民。曰不怕无民请师尽法。师曰。维那拽出此僧著。又曰。休休我在南方识伊和尚来。因普请锄草次。浴头请师浴。师不顾。如是三请。师举钁作打势。浴头乃走。师召曰。来来。浴头回首。师曰。向后遇作家分明举似。其僧后至保福举前语。未了。保福以手掩其僧口。僧却回举似师。师曰。饶汝恁么也未作家。师问。荷玉什么处来。曰天台来。师曰。我岂是问汝天台曰。和尚何得龙头蛇尾。师曰。镜清今日失利。师看经。僧问。和尚看什么经。师曰。我与古人斗百草。师却问。汝会么。曰小年也会恁么来。师曰。如今作么生。僧举拳。师曰。我输汝也。僧到参。师问。阇梨从什么处来。曰佛国来。师曰。佛以何为国。曰清净庄严为国。师曰。国以何为佛。曰妙净真常为佛。师曰。阇梨从妙净来庄严来。曰无不答对。师曰。嘘嘘别处有人。问汝不可作遮个语话。钱王欲广府中禅会。命居天龙寺。始见师乃曰。真道人也。致礼勤厚。由是吴越盛于玄学。其后又创龙册寺延请居焉。师上堂曰。如今事不得已向汝道。若自验著实。个亲切到汝分上。因何特地生疏。只为抛家日久流浪年深。一向缘尘致见如此。所以唤作背觉合尘。亦名舍父逃逝。今劝兄弟。未歇歇去好。未彻彻去好。大丈夫儿得恁么无气概还惆怅么。终日茫茫地。何不且觅取个管带路。好也无人问我管带一路。时有僧问。如何是管带一路。师曰。嘘嘘要棒即道。曰恁么即学人罪过也。师曰。几被汝打破蔡州。问无源有路不归时如何。师曰。遮个师僧得坐便坐。问如何是心。师曰。是即二头。曰不是如何。师曰。又不成是头。曰是不是总不恁么时如何。师曰。更多饶过。问十二时中以何为验。师曰。得力即向我道。僧曰诺。师曰。十万八千犹可近。问如何是方便门速易成就。师曰。速易成就。曰争奈学人领览未的。师曰代得也代却。问如何是玄中玄。师曰。不是是什么。曰还得当也无。师曰。木头也解语。问如何是人无心合道。师曰。何不问道无心合人。曰如何是道无心合人。师曰。白云乍可来青嶂。明月那教下碧天。问学人问不到处请师不答。和尚答不到处学人即不问。师乃搊住曰。是我道理是汝道理。曰和尚若打学人。学人也即却打也。师曰。得对相耕去。僧举。有僧辞归宗。宗问。什么处去。曰百丈学五味禅去。归宗不语。师乃曰。缘归宗单行底事。僧问。如何是归宗单行底事。师曰。棒了趁出院。僧礼拜。师曰。作么生会。曰学人罪过。师曰。料汝恁么去。问承师有言。诸方若不是走作便是笼罩人。未审和尚如何。师曰。被汝致此一问。直得当门齿落。问如何是亲的密密底事。师曰。常用及人。曰不知者如何。师曰。好晴好雨。师问僧。门外什么声。曰雨滴声。师曰。众生颠倒迷己逐物(法眼别云画出)僧问。如何是同相。师将火筋插向炉中。僧又问。如何是别相。师又将火筋插向一边(法眼别云。问不当理)有僧引童子到曰。此儿子常爱问僧佛法。请和尚验看。师乃令点茶。童子点茶来师啜讫过盏托与童子。童子近前接。师却缩手曰。还道得么。童子曰。问将来(法眼别云。和尚更吃茶否)僧问。和尚此儿子见解如何。师曰。也只是一两生持戒僧。师三处开法语要随门人编录。今但梗概而已。晋天福二年丁酉八月示灭。寿七十四。黑白哀号制服者甚众。荼毗于大慈山获舍利。就龙母山之阳建塔。   福州长生山皎然禅师本郡人。入雪峰室密受心印。执侍经十载。因与僧斫树。雪峰曰。斫到心且住。师曰。斫却著。雪峰曰古人以心传心。汝为什么道斫却。师掷下斧子曰传。雪峰打一拄杖而去。僧问雪峰。如何是第一句。雪峰良久。僧退举似于师。师曰。此是第二句。雪峰再令其僧来。问如何是第一句。师曰苍天苍天。雪峰普请般柴。问师曰。古人道。谁知席帽下元是昔愁人。古人意作么生。师侧戴笠子曰。遮个是什么人语。雪峰问师。持经者能荷担如来。作么生是荷担如来。师乃捧。雪峰向禅床上著。雪峰普请归。自将一束藤路逢一僧。放下藤叉手立。其僧近前拈雪峰即蹋其僧归院。后举示于师曰。我今日蹋那僧得恁么快。师对曰。和尚却替那僧入涅槃堂(法眼住崇寿寺时有二僧各说道理请师断。法眼云。汝两僧一时入涅槃堂。玄觉云。什么处是替那僧入涅槃堂处。崇寿稠云。此一转语却还老兄。东禅齐云。只如长生意作么生)师尝访一庵主款话。庵主曰。近有一僧问某甲西来意。遂举拂子示之。不知还得也无。师曰。争敢道得与不得。有人问庵主。此事有人保任如虎头带角。有人嫌弃则不直一文钱。此事为什么毁誉不同。请试拣出看。曰适来出自偶然。争拣得出。师曰。若恁么此后不得为人(玄觉云。一等是恁么事。为什么有得有失。上座若无智眼难辨得失)雪峰问师。光境俱亡复是何物。师曰。放皎然过敢有商量。雪峰曰。许汝过作么生商量。曰皎然亦放和尚过。雪峰深许之。寻受记止于长生山分化焉。僧问。从上宗乘如何举唱。师曰。不可为阇梨荒却长生山也。问古人有言。无明即佛性烦恼不须除。如何是无明即佛性。师忿然作色举拳呵曰。今日打遮师僧去也。僧曰。如何是烦恼不须除。师以手[加/手]头曰。遮师僧得恁么发人业。问路逢达道人不将语默对。未审将什么对。师曰。上纸墨堪作什么。闽帅署禅主大师。莫知所终。   信州鹅湖智孚禅师福州人也。始依讲肆肄业于长安。因思玄极之理。乃造雪峰师事数年。既领心诀随缘而止鹅湖大张法席。僧问。万法归一一归何所。师曰。非但阇梨一人忙。问虚空讲经以何为宗。师曰。阇梨不是听众出去。问五逆之子还受父约也无。师曰。虽有自裁未免伤己。问如何是佛向上人。师曰。情知阇梨不奈何。曰为什么不奈何。师曰。未必小儿得见君子。有人报云。径山和尚迁化也。僧问。径山迁化向什么处去。师曰。大有灵利底过于阇梨。问在先一句请师道。师曰。脚跟下探取什么。曰即今见问。师曰。看阇梨变身不得。问雪峰抛下拄杖意作么生。师以香匙抛下地。僧曰。未审此意如何。师曰。不是好种出去。问如何是鹅湖第一句。师曰。道什么。曰如何即是。师曰。妨我打睡。问不问不答时如何。师曰。问人焉知。问迷子未归家时如何。师曰。不在途。曰归后如何。师曰。正迷。问如何是源头事。师曰。途中觅什么。问如何是一句。师曰。会么。曰恁么莫便是否。师曰。苍天苍天。镜清问。如何是即今底。师曰。何更即今。清曰。几就支荷。师曰。语逆言顺。   漳州报恩院怀岳禅师泉州人也。少依本州圣寿院受业。罢参雪峰止龙溪玄侣奔凑。僧问。十二时中如何行履。师曰。动即死。曰不动时如何。师曰。犹是守古蒙鬼。问如何是学人出身处。师曰。有什么物缠缚阇梨。曰争奈出身不得何。师曰。过在阿谁。问如何是报恩一灵物。师曰。吃如许多酒糟作么。曰还露脚手也无。师曰。遮里是什么处所。僧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万里一片云。曰见后如何。师曰廓落地。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昨夜三更失却火。问黑云斗暗谁当雨者。师曰。峻处先倾。问宗乘不却如何举唱。师曰。山不自称水无间断。问佛未出世时如何。师曰。汝争得知。问拨尘见佛时如何。师曰。什么年中得见来。问师子在窟时如何。师曰。师子是什么家具。又问。师子出窟时如何。师曰。师子在什么处。问如何是目前佛。师曰。快礼拜。师临迁化上堂示众曰。山僧十二年来举提宗教。诸人怪我什么处。若要听三经五论。此去开元寺咫尺。言讫告寂。   杭州西兴化度悟真大师。师郁泉州人也。自得雪峰心印。化缘盛于杭越之间。后居西兴镇之化度院。法席大兴。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举拂子。僧曰。学人不会。师曰。吃茶去。问如何是无缝塔。师曰。五尺六尺。问如何是一尘。师曰。九世刹那分。曰如何含得法界。师曰。法界在什么处。问溪谷各异师何明一。师曰。汝喘作么。问学人初机。乞和尚指示入路。师曰。汝怪化度什么处。问如何是随色摩尼珠。师曰。青黄赤白。曰如何是不随色摩尼珠。师曰。青黄赤白。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是东来西来。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鸟兽俱迷。曰见后如何。师曰。山深水冷。问维摩与文殊对谈何事。师曰。唯有门前镜湖水。清风不改旧时波。师自是声闻于遐迩。钱王钦其道德。奏紫衣师号。   福州鼓山兴圣国师。神晏大梁人也。姓李氏。幼恶荤膻乐闻钟梵。年十二时有白气数道腾于所居屋壁。师即挥毫书其壁曰。白道从兹速改张。休来显现作妖祥。定祛邪行归真见。必得超凡入圣乡。题罢气即随灭。年甫志学遘疾甚丞。梦神人与药觉而顿愈。明年又梦梵僧告云。出家时至矣。遂依卫州白鹿山道规禅师披削。嵩岳受具。谓同学曰。古德云。白四羯磨后全体戒定慧。岂准绳而可拘也。于是杖锡遍叩禅关。而但记语言存乎知解。及造雪岭朗然符契。一日参雪峰。雪峰知其缘熟。忽起搊住曰。是什么。师释然了悟亦忘其了心。唯举手摇曳而已。雪峰曰。子作道理耶。师曰。何道理之有。雪峰审其悬解抚而印之。暨雪峰归寂。闽帅于府城之左二十里。开鼓山创禅宫请扬宗致。师上堂众集。良久曰。南泉在日亦有人举要。且不识南泉。即今还有识南泉者么。试出来对众验看。时有僧出礼拜才起。师曰。作么生。僧近前曰。咨和尚。师曰。不才请退。又曰。经有经师论有论师律有律师。有函有号有部有帙。各有人传持。且佛法是建立教。禅道乃止啼之说。他诸圣兴来。盖为人心不等。巧开方便遂有多门。受疾不同处方还异。在有破有。居空叱空。二患既除中道须遣。鼓山所以道。句不当机言非展事。承言者丧。滞句者迷。不唱言前宁谭句后。直至释迦掩室净名杜口。大士梁时童子当日一问二问三问尽有人了也。诸仁者作么生。时有僧礼拜。师曰。高声问。僧曰。学人咨和尚。师乃喝出。问己事未明以何为验。师抗音似未闻。其僧再问。师曰。一点随流食咸不重。问如何是包尽乾坤底句。师曰。近前。僧近前。师曰。钝置杀人。问如何绍得。师曰。犴(寒岸二音)[狂-王+谷](音欲)无风徒劳展掌。曰如何即是。师曰错。问学人便承当时如何。师曰。汝作么生承当(法灯别云莫费力)问如何是学人正立处。师曰。不从诸圣行(法灯别云汝拟乱走)问千山万山阿那个是正山。师曰。用正山作么(法灯云。千山万山)师与招庆相遇。招庆曰。家常。师曰。无厌生。招庆曰。且款款。师却云。家常。招庆曰。今日未有火。师曰。太鄙吝生。招庆曰。稳便将取去(东禅齐拈云。此二尊宿语还有得失也无。若有阿那个得阿那个失。若无得失。诸人未具行脚眼在)问如何免得轮回生死。师曰。把将生死来。问如何是宗门中事。师侧掌曰。吽吽。问如何是向上一关棙子。师乃打之。问如何是鼓山正主。师曰。瞎作么。师问保福。古人道。非不非是不是。意作么生。保福拈起茶盏。师曰。莫是非好。问如何是真实人体。师曰。即今是什么体。曰究竟如何。师曰。争得到恁么地。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金乌一点万里无云。师问僧。鼓山有不跨石门句。汝作么生道。僧曰请。师乃打之。问如何是古人省心力处。师曰。汝何费力。问言满天下无口过。如何是无口过。师曰。有什么过。问如何是省要处。师曰。还自耻么。师与闽帅瞻仰佛像。闽帅问。是什么佛。曰请大王鉴。曰鉴即不是佛。曰是什么。无对(长庆代云。久承大师在众何得造次)问从上宗乘如何举唱。师以拂子蓦口打。问如何是教外别传底事。师曰。吃茶去。又曰。今为诸仁者。刺头入他诸圣化门里抖擞不出。所以向仁者道。教排不到。祖不西来。三世诸佛不能唱。十二分教载不起。凡圣摄不得。古今传不得。忽尔是个汉未通个消息向他恁么道被他蓦口掴。还怪得他么。虽然如此也不得乱掴。鼓山寻常道。更有一人不跨石门。须有不跨石门句。作么生是不跨石门句。鼓山自住三十余年。五湖四海来者。向高山顶上看山玩水。未见一人快利通得。如今还有人通得也不昧兄弟珍重。乃有偈示众曰。   直下犹难会  寻言转更赊   若论佛与祖  特地隔天涯   闽帅礼重常询法要焉。   漳州隆寿兴法大师绍卿。泉州人也。姓陈氏。幼于灵岩寺习经论。讲业既就而深慕禅那。乃问法于雪峰之室。服勤数载从缘开悟。因侍经行见芋叶动。雪峰指动叶视之。师对曰。绍卿甚生怕怖。雪峰曰。是汝屋里底怕怖什么。师于是恍然惺悟顿息他游。寻受请居龙溪焉。僧问。古人道摩尼殿有四角一角常露。如何是常露底角。师举拂子。问粮不畜一粒如何济得万人饥。师曰。侠客面前如夺剑。看君不是黠儿郎。问。大拍盲底人来。师还接否。师曰。前后大应得此便也。曰莫便是接否。师曰。遮汉来遮里插嘴。问耳目不到处如何。师曰。汝无此作。曰恁么即闻也。师曰。真个聋。汉漳守王公钦尚祖风。为奏紫衣师名。   福州仙宗院仁慧大师行瑫。泉州人也。姓王氏。本州开元寺受业。预雪峰禅会声闻四远。闽帅请转法轮玄徒奔至。上堂曰。我与释迦同参。汝道参什么人。时一僧出礼拜拟伸问。师曰错。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熊耳不曾藏。问直下事乞师方便。师曰。不因汝问我亦不道。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白日无闲人。   福州莲华山永福院超证大师从弇(先住漳州报恩院)僧问。儒门以五常为极则。未审宗门以何为极则。师良久。僧曰。恁么即学人造次也。师曰。好与拄杖。问教云。唯有一乘法。如何是一乘法。师曰。汝道我在遮里作什么。曰恁么即不知教意也。师曰。虽然如此却不孤负汝。问不向问处领。犹是学人问处。和尚如何。师曰。吃茶去。长庆常云。尽法无民。师曰。永福即不然。若不尽法又争得民。时有僧曰。请师尽法。师曰。我不要汝纳税。问诸余即不问。聊径处乞师垂慈。师曰。不快礼三拜。师上堂曰。咄咄看箭便归方丈。问请师尽令。师曰。莫埋没。问大众云集请师说法。师曰。闻么。曰若更伫思应难得及。师曰。实即得。问摩尼殿有四角一角常露。如何是常露底角。师曰。不可更点。师上堂于座边立谓众曰。二尊不并化。便归方丈。   杭州龙华寺真觉大师灵照。高丽人也。萍游闽越升雪峰之堂冥符玄旨。居唯一衲服勤众务。闽中谓之照布衲。一夕指半月问溥上座。那一片什么处去也。溥曰。莫妄想。师曰。失却一片也。众虽叹美而恬澹自持。初止婺州齐云山。上堂良久。忽舒手视其众曰。乞取些子乞取些子。又曰。一人传虚万人传实。僧问。草童能歌舞。未审今时还有无。师下座作舞曰。沙弥会么。僧曰。不会。师曰。山僧蹋曲子也不会。问灵山会上法法相传。未审齐云将何付嘱。师曰。不可为汝一人荒却齐云也。曰莫便是亲付嘱也无。师曰。莫令大众笑。问还丹一粒点铁成金。至理一言点凡成圣。请师一点。师曰。还知齐云点金成铁么。曰点金成铁未之前闻。至理一言敢希垂示。师曰。句下不荐后悔难追。师次居越州镜清院海众悦随。一日谓众曰。尽令去也。僧曰。请师尽令。师曰。吽吽。问如何是学人本分事。师曰。镜清不惜口。问请师雕琢。师曰。八成。曰为什么不十成。师曰。还知镜清生修理么。师问僧。什么处来。曰五峰来。师曰。来作什么。曰礼拜和尚。师曰。何不自礼。曰礼了也。师曰。镜湖水浅。问如何是第一句。师曰。莫错下名言。曰师岂无方便。师曰。乌头养雀儿。问向上一路千圣不传。未审什么人传得。师曰。千圣也疑我。曰莫便是传也无。师曰。晋帝斩嵇康。问释迦掩室于摩竭。净名杜口于毗耶。此意如何。师曰。东廊下两两三三。师谓众曰。诸方以毗卢法身为极则。镜清遮里即不然。须知毗卢有师法身有主。问如何是毗卢师法身主。师曰。二公争敢论。问古人道。见色便见心此即是色阿那个是心。师曰。恁么问莫欺山僧么。问未剖以前请师断。师曰。落在什么处。曰恁么即失口也。师曰。寒山送沩山。又曰。住住阇梨失口山僧失口。曰恶虎不食子。师曰。驴头出马头回。师蓦问一僧。记得么。曰记得。师曰。道什么。曰道什么。师曰。淮南小儿入寺。问是什么即俊鹰俊鹞趁不及。师曰。阇梨别问山僧别答。问请师别答。师曰。十里行人较一程。问金屑虽贵眼里著不得时如何。师曰。著不得还著得么。僧礼拜。师曰。深沙神。问菩提树下度众生。如何是菩提树。师曰。大似苦练树。曰为什么似苦练树。师曰。素非良马何劳鞭影。后湖守钱公卜杭之西关创报慈院。延请开法。禅众翕然依附。寻而钱王建龙华寺。迎金华傅大士灵骨道具置焉。命师住持。晋天福十二年丁未闰七月二十六日终于本寺。寿七十八。塔于大慈山。   明州翠岩永明大师令参。湖州人也。自雪峰受记止于翠岩大张法席。问不借三寸请师道。师曰。茶堂里贬剥去。问国师三唤侍者意旨如何。师曰。抑逼人作么。问诸余即不问。师默之。僧曰。如何举似于人。师唤侍者点茶来。师上堂曰。今夏与诸兄弟语论。看翠岩眉毛还在么(长庆闻举云。生也)问凡有言句尽是点污。如何是向上事。师曰。凡有言句尽是点污。问如何是者要处。师曰。大众笑汝。问坦然不滞锋铓时如何。师云。大有人作此见解。曰毕竟如何。师曰。坦然不滞锋铓。问古人拈槌竖拂意旨如何。师曰。邪法难扶。问僧繇为什么写志公真不得。师曰。作么生合杀。问险恶道中以何为津梁。师曰。药山再三叮嘱。问不带凡圣当机何示。师曰。莫向人道翠岩灵利。问妙机言句尽皆不当宗乘中事如何。师曰。礼拜著。曰学人不会。师曰。出家行脚礼拜也不会。钱王向师道风请居龙册寺终焉。   景德传灯录卷第十八   景德传灯录卷第十九   吉州青原山行思禅师第六世之三四十二人 ·福州雪峰义存禅师法嗣下四十二人  ·福州安国弘瑫禅师   ·襄州云盖山归本禅师   ·韶州林泉和尚   ·洛京南院和尚   ·越州洞岩可休禅师   ·定州法海院行周禅师   ·杭州龙井通禅师   ·漳州保福从展禅师   ·泉州睡龙道溥禅师   ·杭州龙兴寺宗靖禅师   ·福州南禅契璠禅师   ·越州越山师鼐禅师   ·南岳金轮可观禅师   ·泉州福清玄讷禅师   ·韶州云门文偃禅师   ·衢州南台仁禅师   ·泉州东禅和尚   ·余杭大钱山从袭禅师   ·福州永泰和尚   ·池州和龙山守讷禅师   ·建州梦笔和尚   ·福州古田极乐元俨禅师   ·福州芙蓉山如体禅师   ·洛京憩鹤山和尚   ·潭州沩山栖禅师   ·吉州潮山延宗禅师   ·益州普通山普明大师   ·惰州双泉梁家庵永禅师   ·漳州保福超悟禅师   ·太原孚上座   ·南岳惟劲禅师(已上三十一人见录)   ·台州十相审超禅师   ·江州庐山讷禅师   ·新罗国大无为禅师   ·潞州玄晖禅师   ·湖州清净和尚   ·益州永安雪峰和尚   ·卢仙德明禅师   ·抚州明水怀忠禅师   ·益州怀果禅师   ·杭州耳相行修禅师   ·嵩山安德禅师(已上一十一人无机缘语句不录)   青原山行思禅师第六世之三   福州雪峰义存禅师法嗣下   福州安国院明真大师弘瑫。泉州人也。姓陈氏。幼绝荤茹自誓出家。于龙华寺东禅始圆戒体。而造于雪峰雪峰观其少俊堪为法器。乃导以本心信入过量。复遍参禅苑获诸方三昧却回雪峰。雪峰问。什么处来。曰江西来。雪峰曰。什么处见达磨。曰分明向和尚道。雪峰曰。道什么。曰什么处去来。一日雪峰见师忽搊住曰。尽乾坤是个解脱门。把手教伊入不肯入。曰和尚怪弘瑫不得。雪峰曰。虽然如此争奈背后许多师僧何。师因举国师碑文云。得之于心伊兰作栴檀之树。失之于旨甘露乃蒺藜之园。拈问僧曰。一语须具得失两意。汝作么生道。僧举拳曰。不可唤作拳头也。师不肯。亦举拳别云。只为唤遮个作拳头。师受请止囷山毳徒臻集。后闽帅向师道德。命居安国寺大阐玄风。徒余八百矣。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是即是莫错会。问如何是第一句。师曰。问问。问学人上来未尽其机请师尽机。师良久。僧礼拜。师曰。忽到别处人问汝作么生举。曰终不敢错举。师曰。未出门已见笑具。问如何是达磨传底心。师曰。素非后躅。问如何是宗乘中事。师曰。不可为老兄散却众也。问不落有无之机请师全道。师曰。汝试断看。问如何是一毛头事。师拈起袈裟。僧曰。乞师指示。师曰。抱璞不须频下泪。来朝更献楚王看。问寂寂无言时如何。师曰。更进一步。问凡有言句皆落因缘方便。不落因缘方便事如何。师曰。桔槔之士频逢。抱瓮之流罕遇。问向上一路千圣不传。未审和尚如何传。师曰。且留口吃饭著。问如何是高尚底人。师曰。河滨无洗耳之叟。磻溪绝垂钓之人。问十二时中如何救得生死。师曰。执钵不须窥众乐。履冰何得步参差。问学人拟问宗乘。师还许也无。师曰。但问。僧拟问。师乃喝出。问目前生死如何免得。师曰。把将生死来。问知有底人为什么道不得。师曰。汝爷名什么。问如何是活人之剑。师曰。不敢瞎却汝。曰如何是杀人之刀。师曰。只遮个是。问不犯锋铓如何知音。师曰。驴年去。问苦涩处乞师一言。师曰。可杀沉吟。曰为什么如此师曰。也须相悉好。问常居正位底人还消得人天供养否。师曰。消不得。曰为什么消不得。师曰。是什么心行。曰什么人消得。师曰。著衣吃饭底消得。师举。棱和尚住招庆时。在法堂东角立谓僧曰。遮里好致一问。僧便问。和尚为何不居正位。棱曰。为汝恁么来。曰即今作么生。棱曰。用汝眼作么。师举毕乃曰。他家恁么问别是个道理。如今作么生道。后安国曰恁么即大众一时散去得也。师亦自代曰。恁么即大众一时礼拜。   襄州云盖山双泉院归本禅师(亦曰西双泉。以隋州有东双泉故也)京兆府人也。幼出家。十六纳戒念法华经。初礼雪峰。雪峰下禅床跨背而坐。师于是省觉。僧问。如何是双泉。师曰可惜一双眉。曰学人不会。师曰。不曾烦禹力湍流事不知。问如何是西来的的意。师乃搊住。其僧变色。师曰。我遮里无遮个。师手指纤长特异于人。号手相大师。   韶州林泉和尚(先住巘山)僧问。如何是尘。师曰。不觉成丘山。师谒白云慈光大师辞出。白云门送扶师下阶曰。款款莫教跶倒。师曰。忽然跶倒又作么生。白云曰。更不用扶也。师大笑而退。   洛京南院和尚。问如何是法法不生。师曰。生也。有儒士博览古今。时人呼为张百会。一日来谒师。师曰。莫是张百会么。曰不敢。师以手于空画一画曰。会么。曰不会。师曰一尚不会。什么处得百会来。   越州洞岩可休禅师。问如何是洞岩正主。师曰。开著。问如何是和尚亲切为人处。师曰。大海不宿尸。问如何是向上一路。师举衣领示之。问学人远来请师方便。师曰。方便了也。   定州法海院行周禅师。问风恬浪静时如何。师曰。吹倒南墙。问如何是道中宝。师曰。不露光。曰莫便是否。师曰。是即露也。   杭州龙井通禅师。处栖上座问。如何是龙井龙。师曰。意气天然别。神笔画不成。曰为什么画不成。师曰。出群不戴角不与类中同。曰还解行雨也无。师曰。普润无边际处处皆结粒。曰还有宗门中事也无。师曰有。曰如何是宗门中事。师曰从来无形段应物不曾亏。问如何是吹毛剑。师曰。拽出死尸著。   漳州保福院从展禅师福州人也。姓陈氏。年十五礼雪峰为受业师。十八本州大中寺具戒。游吴楚间。后归执侍雪峰。一日忽召曰。还会么。师欲近前。雪峰以杖拄之。师当下知归。作礼而退。又常以古今方便询于长庆棱和尚。棱深许之。长庆棱和尚有时云。宁说阿罗汉有三毒。不说如来有二种语。不道如来无语。只是无二种语。师曰。作么生是如来语。曰聋人争得闻。师曰。情知和尚向第二头道。长庆却问。作么生是如来语。师曰。吃茶去(云居锡云。什么处是长庆向第二头道处)因举。盘山云。光境俱亡复是何物。洞山云。光境未亡复是何物。师曰。据此二尊者商量犹未得剿绝。乃问长庆。如今作么生道得剿绝。长庆良久。师曰。情知和尚向山鬼窟里作活计。长庆却问。作么生。师曰。两手扶犁水过膝。一日长庆问。见色便见心。还见船子么。师曰见。曰船子且置。作么生是心。师却指船子(归宗柔别云。和尚只解问人)雪峰谓众曰。诸上座。到望州亭与上座相见了。到乌石岭与上座相见了。到僧堂前与上座相见了。师举问鹅湖曰。僧堂前相见即且置只如望州亭乌石岭什么处是相见。鹅湖骤步入方丈。师归僧堂(东禅齐云。此二尊宿会处是相见不相见。试断看)梁贞明四年丁丑岁漳州刺史王公钦承道誉创保福禅苑迎请居之。开堂日王公礼跪三请。躬自扶掖升堂。师曰。须起个笑端作么。然虽如此再三不容推免。诸仁者。还识么。若识得便与古佛齐肩。时有僧出方礼拜。师曰。晴干不肯去要待雨淋头。僧乃申问曰。郡守崇建精舍大阐真风。便请和尚举扬宗教。师曰。还会么。曰恁么即群生有赖也。师曰。莫把那不净涂污人好。僧出礼拜。师曰。大德好与么莫覆却船子。问泯默将何为则。师曰。落在什么处。曰不会。师曰。[目*業](五合切)睡汉出去。师见一僧乃以杖子打露拄。又打其僧头。僧作痛声。师曰。那个为什么不痛。僧无对(玄觉代云。贪行拄杖)问摩腾入汉一藏分明。达磨西来将何指示。师曰。上座行脚事作么生。曰不会。师曰。不会会取好。莫傍家取人处分。若是久在丛林。粗委些子远近。可以随处任真。其有初心后学未知次序。山僧所以不惜口业。向汝道尘劫来事。只在如今还会么。然佛法付嘱国王大臣郡守。昔同佛会今方如是。若是福禄荣贵则且不论。只如当时受佛付嘱底事。还记得么。若识得便与千圣齐肩。傥未识得直须谛信。此事不从人得。自己亦非言多。去道转远。直道言语道断心行处灭。犹未是在。久立珍重。异日上堂大众云集。师曰。有人从佛殿后过见是张三李四。从佛殿前过为什么不见。且道佛法利害在什么处。僧曰。为有一分粗境所以不见。师乃叱之。自代曰。若是佛殿即不见。僧曰。不是佛殿还可见否。师曰。不是佛殿见什么。问十二时中如何据验。师曰。恰好据验。曰学人为什么不见。师曰。不可更捏目去也。问主伴重重极十方而齐唱。如何是极十方而齐唱。师曰。汝何不教别人问。问因言辩意时如何。师曰。因什么言。僧低头良久。师曰。击电之机徒劳伫思。问欲入无为海须乘般若船。如何是般若船。师曰。便请。曰便恁么进去时如何。师曰。也是涅槃堂里汉。师见僧吃饭乃托钵曰。家常。僧曰。和尚是什么心行。有尼到参。师曰。阿谁。侍者报曰。觉师姑。师曰。既是觉师姑用来作么。尼曰。仁义道中即不无。师自别云。和尚是什么心行(玄觉因举。法眼见僧担土。乃以一块土放担上云。吾助汝。僧云。谢和尚慈悲。法眼不肯。有一僧别云。和尚是什么心行。法眼便休。玄觉征云。此三则语一般别有道理。什么处是心行处)闽帅遣使送朱记到。师上堂曰。去即印住住即印破。僧曰。不去不住用印奚为。师乃打之。僧曰。恁么即山鬼窟里全因今日也。师默而已(玄觉云。什么处是山鬼窟。丛林中道住在不去不住处。便是山鬼窟。所以打破。如此商量正是鬼窟。且道。保福打伊意作么生)师问僧。什么处来。曰江西。师曰。学得底那。曰拈不出。师曰。作么生(法眼别云。谩语)僧无对。师举洞山真赞云。徒观纸与墨不是山中人。僧问。如何是山中人。师曰。汝试貌掠看。曰若不黠儿几成貌掠。师曰。汝是黠儿。曰和尚是什么心行。师曰。来言不丰。师见僧数钱乃展手曰。乞我一钱。曰和尚因何到恁么地。师曰。我到恁么地。曰若到恁么地将取一文去。师曰。汝为何到恁么地。师问僧什么处来。曰江西观音。师曰。还见观音么。曰见。师曰。左边见右边见。曰见时不历左右(法眼别云如和尚见)问如何是入火不烧入水不溺。师曰。若是水火即被烧溺。师问饭头。镬阔多少。曰和尚试量看。师以手作量势。曰。和尚莫谩某甲。师曰。却是汝谩我。问欲达无生路应须识本源。如何是本源。师良久却问侍者。适来僧问什么。其僧再举。师乃喝出。曰我不患聋。问学人近入丛林乞师全示入路。师曰。若教全示我却礼拜汝。师见一僧乃曰。汝作什么业来得恁么长大。曰和尚短多少。师蹲身作短势。僧曰。和尚莫谩人好。师曰。却是汝谩我。师令侍者屈隆寿长老云。但独自来莫将侍者来。寿曰。不许将来争解离得。师曰。大杀恩爱。寿无对。师自代曰。更谢和尚上足传示。师住保福仅一纪。学众常不下七百。其接机利物不可备录。闽帅礼重为奏命服。唐天成三年戊子示有微疾。僧入丈室问讯。师谓之曰。吾与汝相识年深。有何方术相救。僧曰。方术甚有。闻说和尚不解忌口(法灯别云。和尚解忌口么)又谓众曰。吾旬日来气力困劣别无他。只是时至。僧问。时既至矣。师去即是住即是。师曰道。曰恁么即某甲不敢造次。师曰。失钱遭罪。言讫跏趺告寂。即三月二十一日也。   泉州睡龙山道溥号弘教大师。福州福唐人也。姓郑氏。宝林院受业。自雪峰印心住五峰。上堂曰。莫道空山无秖待。便归方丈。僧问。凡有言句不出大千顶。未审顶外事如何。师曰。凡有言句不是大千顶。曰如何是大千顶。师曰。摩醯首罗天犹是小千界。问初心后学近入丛林方便门中乞师指示。师敲门枋。僧曰。向上还有事也无。师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师再敲门枋。   杭州龙兴宗靖禅师台州人也。初参雪峰密承宗印。乃自誓充饭头服劳逾十载。尝于众堂中袒一膊钉帘。雪峰睹而记曰。汝向后住持有千僧。其中无一人衲子也。师悔过辞归故乡住六通院。钱王命居龙兴寺。有众千余唯三学讲诵之徒。果如雪峰所志。周广顺初年八十一。钱王请于寺之大殿演无上乘。黑白骈拥。僧问。如何是六通奇特之唱。师曰。天下举去。问如何是六通家风。师曰。一条布衲一斤有余。僧问。如何是学人进前一路。师曰。谁敢谩汝。曰岂无方便。师曰。早是屈抑也。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早朝粥斋时饭。曰更请和尚道。师曰。老僧困。曰毕竟作么生。师大笑而已。钱王特加礼重屡延入府。以始住院署六通大师。显德元年甲寅季冬月示灭。寿八十四。塔于大慈山。   福州南禅契璠禅师上堂曰。若是名言妙句诸方总道了也。今日众中还有超第一义者。致得一句么。若有即不孤负于人。时有僧问。如何是第一义。师曰。何不问第一义。曰见问。师曰。已落第二义也。问古佛曲调请师和。师曰。我不和汝杂乱底。曰未审为什么人和。师曰。什么处去来。   越州诸暨县越山师鼐号鉴真禅师。初参雪峰而染指。后因闽王请于清风楼斋。坐久。举目忽睹日光。豁然顿晓。而有偈曰。   清风楼上赴官斋  此日平生眼豁开   方知普通年远事  不从葱岭路将来   归呈雪峰。雪峰然之。僧问。如何是佛身。师曰。汝问那个佛身。曰释伽佛身。师曰。舌覆三千界。师临终时集众。示一偈曰。   眼光随色尽  耳识逐声消   还源无别旨  今日与明朝   偈毕跏趺而逝。   南岳金轮可观禅师福州福唐人也。姓苏氏。依石佛寺齐合禅师披剃戒度既圆。便参雪峰。雪峰曰。近前。师方近前作礼。雪峰举足蹋之。师忽然冥契。师事十二载。复历丛林止南岳法轮峰。师上堂谓众曰。我在雪峰遭他一蹋。直至如今眼不开。不知是何境界。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不是。大众夜参后下堂。师召曰大众。众回首。师曰。看月。大众看月。师曰月似弯弓少雨多风。众无对。问古人道。毗卢有师法身有主。如何是毗卢师法身主。师曰。不可床上安床。问如何是日用事。师拊掌三下。僧曰。学人未领此意。师曰。更待什么。问从上宗乘如何为人。师曰。我今日未吃茶。曰请师指示。师曰。过也。问正则不问请师傍指。师曰。抱取猫儿去。师问僧。什么处来。曰华光。师即托出闭门。僧无对。问路逢达道人不将语默对未审将何对。师曰。咄出去。师问僧。作么生是觌面事。曰请师鉴。师曰。恁么道还当么。曰故为即不可。师曰。别是一著。问如何是灵源一路。师曰。蹋过作么。雪峰院主有书来招师曰。山头和尚年尊也长老何不再入岭一转。师回书曰。待山头和尚别有见解即入岭。有僧问。如何是雪峰见解。师曰。我也惊。   泉州福清院玄讷禅师高丽人也。初住福清道场传象骨之灯。学者归慕。泉守王公问。如何是宗乘中事。师叱之。僧问。如何是触目菩提。师曰。阇梨失却半年粮。曰为什么失却半年粮。师曰。只为图他一斗米。问如何是清净法身。师曰。虾蟆曲蟮。问教云。唯一坚密身一切尘中现。如何是坚密身。师曰。驴马猫儿。曰乞师指示。师曰。驴马也不会。问如何是物物上辨明。师展一足示之。师住福清三十年。大阐玄风终于本山。   韶州云门山文偃禅师。姑苏嘉兴人也。姓张氏。初参睦州陈尊宿发明大旨。后造雪峰而益资玄要。因藏器混众。于韶州灵树敏禅师法席居第一座。敏将灭度遗书于广主。请接踵住持。师不忘本以雪峰为师。开堂日广主亲临曰。弟子请益。师曰。目前无异路(法眼别云。不可无益于人)师云。莫道今日谩诸人好抑不得。已向诸人道遮里作一场狼藉。忽遇明眼人见谓之一场笑具。如今亦不能避得也。且问尔诸人。从上来有什么事。欠少什么。向尔道无事亦是谩尔也。须到遮田地始得。亦莫趁口头乱问。自己心里黑漫漫地。明朝后日大有事在。尔若是根性迟回。且向古人建化门庭东觑西觑看。是个什么道理。汝欲得会么。都缘是汝自家无量劫来妄想浓厚。一期闻人说著便生疑心。问佛问祖。向上向下求觅解会。转没交涉。拟心即差。况复有言。莫是不拟心么。更有什么事。珍重。师上堂云。我事不获已。向尔诸人道直下无事。早是相埋没了也。尔诸人更拟进步。向前寻言逐句求觅解会。千差万巧广设问难。只是赢得一场口滑。去道转远有什么休歇时。此个事若在言语上。三乘十二分教岂是无言语。因什么更道教外别传。若从学解机智得。只如十地圣人说法如云如雨。犹被呵责。见性如隔罗縠。以此故知。一切有心天地悬殊。虽然如此若是得底人。道火不可烧。口终日说事不曾挂著唇齿。未曾道著一字。终日著衣吃饭。未尝触一粒米挂一缕线。虽然如此犹是门庭之说也。须实得恁么始得。若约衲僧门下。句里呈机徒劳伫思。直饶一句下承当得。犹是瞌睡汉。师云。三乘十二分教横说竖说。天下老和尚纵横十字说。与我捻针锋许说底道理来看。恁么道死马医。虽然如此且有几个到此境界。不敢望汝言中有响句里藏锋。瞬目千差风恬浪静。伏惟尚飨珍重。师上堂云。诸兄弟。尽是诸方参寻知识决择生死。到处岂无尊宿垂慈方便之词。还有透不得底句么。出来举看。老汉大家共尔商量。时有僧出来礼拜拟举次师云。去去西天路迢迢十万余。问学人簇簇地商量个什么。云。大众久立。师云。举一则语。教汝直下承当。早是撒尿著汝头上。直饶捻一毫头。尽大地一时明得。也是剜肉作疮。虽然如此汝亦须实到遮个田地始得。若未切不得掠。虚却须退步向自己根脚下推寻看。是个甚么道理。实无丝发与汝作解会与汝作疑惑。汝等各各且当人一段事大用现前。更不烦汝一毫头气力。便与祖佛无别。自是诸人信根浅薄恶业浓厚。突然起得许多头角。担钵囊千乡万里受屈。且汝诸人有什么不足处。大丈夫汉阿谁无分。触目承当得犹是不著便。不可受人欺谩取人处分。才见老和尚动口。便好把特石蓦口塞。便是屎上青蝇相似斗竞接将去。三个五个聚头地商量。苦屈。兄弟。他古德一期为尔诸人不奈何。所以方便垂一言半句通汝入路。遮般事拈放一边。独自著些子筋骨。岂不是有少许相亲处。快与快与。时不待人出息不保入息。更有什么身心别处闲用。切须在意在意珍重。师云。尽乾坤把一时将来著汝眼睫上。尔诸人闻恁么道。不敢望尔出来性[燥/心]把老汉打一掴。且缓缓子细看。是有是无。是个什么道理。直饶向遮里明得。若遇衲僧门下好捶折两脚。汝若是个人。闻说道什么处有老宿出世。便好蓦面唾污我耳目。汝若不是个脚手。才闻人举便当荷得早落第二机也。汝且看。他德山和尚才见僧上来拽拄杖便打趁。睦州和尚才见入门来。便云。且放汝三十棒。或时云见成公案自余之辈合作么生。若是一般掠虚汉。食人涎唾记得一堆。一担骨董到处逞。驴唇马嘴夸我解问十转五转话。饶尔从朝问到夜论劫。恁么还曾梦见也未。什么处是与人著力处。似遮般底。有人屈衲僧斋。也道我得饭吃。堪什么共语。他日阎罗王面前不取尔口解说。诸兄弟。若是得底人他家依众遣日。若也未得切莫容易。过时。大须子细。古人大有葛藤相为处。即如雪峰和尚道。尽大地是汝。夹山云。百草头识取老僧。市门头认取天子。乐普云。一尘才举大地全收。一毛师子全身。总是汝把取翻覆思量日久岁深。自然有个入路。此事无尔替代处。莫非各在当人分上。老和尚出世只是为尔证明。汝若有少许来由。且昧尔亦不得。尔若实未得方便拨汝。则不可兄弟一等是蹋破草鞋。抛却师僧父母行脚。直须著些子精彩始得实。若有个入头处遇著一个咬猪狗脚手。不惜性命入泥入水相为。有可咬嚼。札上眉毛高挂钵囊。拗折拄杖。十年二十年拟取彻头。莫愁不成办。直是今生未得彻头。来生亦不失人身。向此个门中亦乃省力。不虚孤负平生。亦不孤负师僧父母十方施主。直须在意。莫空游州猎县横担柱杖一千二千里走趁。遮边经冬那边过夏。好山水堪取性。多斋供易得衣钵。苦屈图他一粒米。失却半年粮。如此行脚有什么利益。信心檀越把菜粒米作么生消得。直须自看。时不待人。忽然一日眼光落地到来前头将什么抵拟。莫一似落汤螃蟹手脚忙乱。无尔掠虚说大话处。莫将等闲空过时光。一失人身万劫不复。不是小事。莫据目前。古人尚道朝闻道夕死可矣。况我沙门。日夕合履践个什么事。大须努力。努力珍重。师云。汝等没可恁么了见人道著祖意。便问个超佛越祖之谈。汝且唤那个为佛那个为祖。且说个超佛越祖底道理。问个出三界。尔把将三界来看。有什么见闻觉知隔碍著尔有什么声色可与尔了了什么碗。以阿那个为差殊之见。他古圣不奈何。横身为物道个举体全真物物觌体不可得。我向尔道。直下有什么事。早是相埋没了也。尔若实未有入头处。且中私独自参详。除却著衣吃饭屙屎送尿。更有什么事。无端起得许多妄想作什么。更有一般底。恰似等闲相似。聚头学得个古人话路。识性记持妄想卜度。道我会佛法了也。只管说葛藤取性过时。更嫌不称意。千乡万里抛却老爷娘师僧和尚。作遮去就遮般打约野秃有什么死急行脚去。师上堂云。故知时运浇漓迨于像季。近日师僧北去礼文殊。南去游衡岳。若恁么行脚名字比丘徒消信施。苦哉苦哉。问著黑似漆相似。只管取性过时。设使有三个两个。枉学多闻记持话路。到处觅相似言语印可老宿。轻忽上流作薄福德业。他日阎罗王钉尔之时。莫道无人向尔说。若是初心后学。直须著精神莫空记人说。情多虚不如少实。向后只是自赚。有什么事近前。师上堂大众云集。师以拄杖指面前云。乾坤大地微尘诸佛总在里许。争佛法各觅胜负。还有人谏得么。若无人谏得。待老汉与尔谏。时有僧出云。便请和尚谏。师云。遮野狐精。师云。汝诸人傍家行脚。皆是河南海北各各尽有生缘。所在还自知得么。试出来举看。老汉与汝证明。有么有么出来。汝若不知老汉谩尔去也。汝欲得知若生缘在北。北有赵州和尚。五台山有文殊。总在遮里。若生缘在南。南有雪峰卧龙西堂鼓山。总在遮里。汝欲得识么。欲得识向遮里识取。若不见亦莫掠虚。见么见么。且看老僧骑佛殿出去也。珍重。师上堂云。天亲菩萨无端变作一条楖栗木杖。乃画地一下云。尘沙诸佛尽向遮里葛藤。便下堂。师云。我看尔诸人二三机中不能觏得。空披衲衣何益。汝还会么。与汝注破。久后诸方若见老宿举一指竖一拂子云是禅是道。拽拄杖打破头便行。若不如此。尽是天魔眷属坏灭吾宗。汝若不会。且向葛藤社里看。我寻常向汝道。微尘刹土三世诸佛。西天二十八祖唐土六祖。尽在拄杖头上说法。神通变现声应十方。一任纵横。尔还会么。若不会且莫掠虚。然虽据实实是谛见也未。直饶到此田地。未曾梦见衲僧。沙弥在三家村里不逢一人。师蓦起以拄杖划地一下云。总在遮里。又划一下云。总从遮里出去也珍重。师上堂云。和尚子。衲僧直须明取衲僧鼻孔。且作么生是衲僧鼻孔。众皆无对。师云。摩诃般若波罗蜜大普请下去。师上堂云。诸和尚子。饶尔道有什么事。犹是头上著头。雪上加霜。棺木里瞠眼。炙疮瘢上著艾燋。遮个一场狼藉不是小事。尔合作么生各自觅取个托生处。好莫空游州猎县。只欲捉搦闲话。待老和尚口动。便问禅问道向上向下如何若何。大卷抄了塞在皮袋里卜度。到处火炉边三个五个聚头。口喃喃举更道。遮个是公才语。遮个是从里道出语。遮个是就事上道底语。遮个是体语体。尔屋里老爷老娘。噇却饭了只管说梦便道我会佛法了也。将知尔行脚驴年得个休歇么。更有一般底。才闻人说个休歇处。便向阴界里闭眉合眼。老鼠孔里作活计。黑山下坐鬼趣里。体当便道得个入头路。梦见么。似遮般底杀一万个。有什么罪过。唤作打底。不遇作家。至竟只是个掠虚汉。尔若实有个见处。试捻来看共尔商量。莫空不识好恶矻矻地聚头说闲葛藤。莫教老汉见捉来勘不相当捶折脚。莫道不道。尔还皮下有血么。以拄杖一时趁下。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春来草自青。师问新罗僧。将什么物过海。曰草贼败也。师引手曰。汝为什么在我遮里。曰恰是。师曰。更[跳-兆+孛]跳。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家家观世音。曰见后如何。师曰。火里蟭蟉吞大虫。问如何是云门一句。师曰。猎月二十五。问如何是雪岭泥牛吼。师曰。天地黑。曰如何是云门木马嘶。师曰。山河走。问从上来事请师提纲师曰。朝看东南暮看西北。曰便恁么领会时如何。师曰。东屋里点灯西屋里暗坐。问十二时中如何即得不空过。师曰。向什么处著此一问。曰学人不会请师举。师曰。将笔砚来。僧乃取笔砚来。师作一颂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