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壹阿含经 - 第 53 页/共 82 页

“是故,阿那律,当求方便,得此六法。如是,诸比丘,当作是学。”   尔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闻如是: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有众多比丘入舍卫城乞食,闻王波斯匿宫门外有众多人民,于中举手唤呼,皆称怨:“国界有贼名鸯掘魔,极为凶暴,杀害生类不可称计,无慈悲于一切众生,国界人民无不厌患,日取人杀以指为鬘,故名为指鬘。惟愿大王当往共战!”   是时,众多比丘乞食已,还诣祇洹精舍,收摄衣钵,以尼师檀著肩上,往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尔时,众多比丘白世尊言:“我等众多比丘入舍卫城乞食,见众多人民在王宫门外,称怨诉辞:‘今王国界有贼名鸯掘魔,为人凶暴,无有慈心,杀于一切众生,人亡国虚,皆由此人,又取人指以为华鬘。’”   尔时,世尊闻彼比丘语已,即从座起,默然而行。   是时,世尊寻到彼所,诸有取薪、负草、犁作之人,及牧牛羊者,见世尊诣彼道,各白佛言:“沙门,沙门,勿从彼道。所以然者?此路侧有贼名鸯掘魔,于中止住。诸有人民,欲就此道者,要集十人、或二十人、或三十、四十、五十人,犹不得过,尽为鸯掘魔所擒获。然沙门瞿昙独无有侣,为鸯掘魔所触娆者,于事不省。”世尊虽闻此语,故进不住。   尔时,鸯掘魔母持食诣鸯掘魔所。是时,鸯掘魔便作是念:“吾指鬘为充数不乎?”是时,即数指犹未充数,复更重数,唯少一人指。是时,鸯掘魔左右顾视,求觅生人,欲取杀之;然四远顾望,亦不见人,便作是念:“我师有教:‘若能害母者,必当生天。’我今母躬来在此,即可取杀之,得指充数,生于天上。”   是时,鸯掘魔左手捉母头,右手拔剑而语母言:“小住!阿母!”是时,世尊便作是念:“此鸯掘魔当为五逆。”即放眉间相,光明普照彼山林。是时,鸯掘魔见光明已,复语母言:“此是何光明照此山林?将非国王集诸兵众,攻伐我身乎?”   是时,母告曰:“汝今当知:此非日月火光,亦非释、梵天王光明!”   尔时,其母便说此偈:   “此非火光明,非日月释梵,   鸟狩不惊怖,和鸣殊于常。   此光极清净,使人悦无量,   必是尊最胜,十力至此间。   于天世人中,天眼睹世界,   故欲度汝身,世尊来至此。”   是时,鸯掘魔闻佛音响,欢喜踊跃,不能自胜,便作是语:“我师亦有教诫而敕我曰:‘设汝能害母,并杀沙门瞿昙者,必生梵天上。’”   是时,鸯掘魔语母曰:“母!今且住!我先取沙门瞿昙杀,然后当食。”   是时,鸯掘魔即放母而往逐世尊。遥见世尊来,亦如金聚,靡所不照;见已,并笑而说是语:“今此沙门定在我手,必杀不疑。其有人民欲行此道者,皆集大众而行此道,然此沙门独无伴侣,我今当取杀之。”   是时,鸯掘魔即拔腰剑,往逆世尊。是时,世尊寻还复道,徐而行步,而鸯掘魔奔驰而逐,亦不能及如来。是时,鸯掘魔白世尊言:“住!住!沙门。”   世尊告曰:“我自住耳!汝自不住。”   是时,彼鸯掘魔并走,遥说此偈:   “去而复言住,语我言不住,   与我说此义,彼住我不住。”   尔时,世尊以偈报曰:   “世尊言已住,不害于一切,   汝今有杀心,不离于恶原。   我住慈心地,愍护一切人,   汝种地狱苦,不离于恶原。”   是时,鸯掘魔闻此偈已,便作是念:“我今审为恶耶?又师语我言:‘此是大祠,获大果报,能取千人杀,以指作鬘者,果其所愿。如此之人,命终之后,生善处天上。’设取所生母及沙门瞿昙杀者,当生梵天上。”是时,佛作威神,令被神识豁寤:“诸梵志书籍亦有此言:‘如来出世甚为难遇,时时亿劫乃出。彼出世时,不度者令度,不解脱者令得解脱。彼说灭六见之法。云何为六?言有我见者,即说灭六见之法;无有我者,亦与说灭无有我见之法;言有我见、无有我见,亦与说有我见、无我见之法;复自观察、说观察之法;自说无我之法;亦非我说、亦非我不说之法。’若如来出世,说此灭六见之法。又我奔走之时,能及象、马、车乘,亦及人民;然此沙门行不暴疾,然我今日不能及此,必当是如来。”   是时,鸯掘魔便说此偈:   “尊今为我故,而说微妙偈,   恶者今识真,皆由尊威神。   即时舍利剑,投于深坑中,   今礼沙门迹,即求作沙门。”   是时,鸯掘魔即前白佛言:“世尊,惟愿听作沙门。”   世尊告曰:“善来!比丘。”即时鸯掘魔便成沙门,著三法衣。   尔时,世尊便说此偈:   “汝今以剃头,除结亦当尔,   结灭成大果,无复愁苦恼。”   是时,鸯掘魔闻此语已,即时诸尘垢尽,得法眼净。   尔时,世尊将鸯掘魔比丘还诣舍卫城祗洹精舍。是时,王波斯匿集四部之众,欲往攻伐贼鸯掘魔。是时,王便作是念:“我今可往至世尊所,以此因缘,具白世尊。若世尊有所说者,当奉行之。”尔时,王波斯匿即集四部之兵,往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尔时,世尊问王曰:“大王,今日欲何所至?尘污身体,乃至于斯。”   波斯匿王白佛言:“我今国界有贼名鸯掘魔,极为凶暴,无有慈心于一切众生,使国丘荒,人民流迸,皆由此贼。彼今取人杀之,以指为鬘。此是恶鬼,非为人也,我今欲诛伐此人。”   世尊告曰:“若当大王见鸯掘魔信心坚固,出家学道者,王当奈之何?”   王白佛言:“知复如何,但当承事供养,随时礼拜。然复,世尊,彼是恶人,无毫厘之善,恒杀害,能有此心出家学道乎?终无此理。”   是时,鸯掘魔去世尊不远,结跏趺坐,正身正意,系念在前。尔时,世尊伸右手指示王曰:“此是贼鸯掘魔。”   王闻此语,便怀恐怖,衣毛皆竖。世尊告王:“勿怀恐怖!可往至前,自当悟王意耳!”   是时王闻佛语,即至鸯掘魔前,语鸯掘魔曰:“汝今姓谁?”   鸯掘魔曰:“我姓伽伽,母名满足。”   是时王礼足已,在一面坐。尔时,王问曰:“善乐此正法之中,勿有懈怠,修清净梵行,得尽苦际,我当尽形寿供养衣被、饮食、床卧具、病瘦医药。”   是时,鸯倔魔默然不对。王即从座起,头面礼足;还诣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   是时,王复白佛言:“不降者使降,不伏者使伏。甚奇!甚特!曾所不有,乃能降伏极恶之人。惟愿大尊受命无穷,长养生民,蒙世尊恩,得免此难!国事猥多,欲还城池。”   世尊告曰:“王知是时。”尔时,国王即从座起,头面礼足,便退而去。   尔时,鸯掘魔作阿练若,著五纳衣,到时持钵,家家乞食,周而复始,著补纳弊坏之衣,极为粗丑,亦复露坐,不覆形体。是时,鸯掘魔在闲静之处,自修其行,所以族姓子,出家学道者,欲修无上梵行;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更不复受胎,如实知之。时,鸯掘魔便成罗汉,六通清彻,无有尘垢,已成阿罗汉。   到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城乞食。是时,有妇女临产甚难;见已,便作是念:“众生类极为苦痛,受胎无限。”是时,鸯倔魔食后,收摄衣钵,以尼师檀著肩上,往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   尔时,鸯掘魔白世尊言:“我向著衣持钵,入舍卫城乞食,见一妇人身体重妊。是时,我便作是念:‘众生受苦何至于斯?’”   世尊告曰:“汝今往彼妇人所,而作是说:‘我从贤圣生已来,未曾杀生。’持此至诚之言,使此母人胎得无他。”   鸯掘魔对曰:“如是,世尊。”   是时,鸯掘魔即其日,著衣持钵,入舍卫城,往至彼母人所,语彼母人曰:“我从贤圣生已来,更不杀生。持此至诚之言,使胎得解脱。”   是时,母人胎即得解脱。   是时,鸯掘魔城中乞食,诸男女大小见之,各各自相谓言:“此名鸯掘魔,杀害众生不可称计,今复在城中乞食。”   是时,城中人民,各各以瓦石打者,或有以刀斫者,伤坏头目,衣裳裂尽,流血污体,即出舍卫城至如来所。是时,世尊遥见鸯掘魔头目伤破,流血污衣而来,见已,便作是说:“汝今忍之。所以然者?此罪乃应永劫受之。”   是时,鸯掘魔至世尊所,头面礼足,在一面坐。尔时,鸯掘魔在如来前,便说此偈:   “坚固听法句,坚固行佛法,   坚固亲善友,便成灭尽处。   我本为大贼,名曰鸯掘魔,   为流之所漂,蒙尊拔济之。   今观自归业,亦当观法本,   今以逮三明,成就佛行业。   我本名无害,杀害不可计,   今名真谛实,不害于一切。   设复身口意,都无害心识,   此名无杀害,何况起思想?   弓师能调角,水人能调水,   巧匠调其木,智者自调身。   或以鞭杖伏,或以言语屈,   竟不加刀杖,今我自降伏。   人前为过恶,后止不复犯,   是照于世间,如云消月现。   人前为过恶,后止不复犯,   是照于世间,如云消日现。   比丘老少壮,修行佛法行,   是照于世间,如彼月云消。   比丘老少壮,修行佛法者,   是照此世间,如彼日云消。   我今受痛少,饮食自知足,   尽脱一切苦,本缘今已尽。   更不受死迹,亦复不乐生,   今正待时节,欢喜而不乱。”   是时,如来可鸯掘魔所说。是时,鸯掘魔以见如来然可之,即从座起,礼世尊足,便退而去。   是时,诸比丘白世尊言:“鸯掘魔本作何功德,今日聪明智慧,面目端正,世之希有?复作何不善行,于今身上,杀害生类不可称计?复作何功德,于今值如来,得阿罗汉道?”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昔者,过去久远于此贤劫之中,有佛名迦叶如来、至真、等正觉,出现于世。迦叶如来去世之后,有王名大果,统领国界,典阎浮提。尔时,彼王有八万四千宫人婇女,各无儿息。尔时,大果王向诸树神、山神、日月、星宿,靡所不周,欲求男女。尔时,王第一夫人身即怀妊,经八、九月,便生男儿,颜貌端正,世之希有。是时,彼王便生是念:‘我本无有儿息,经尔许时,今方生儿,宜当立字,于五欲之中,而自娱乐。’   “是时,王召诸群臣能瞻相者,而告之曰:‘我今以生此儿,各与立字。’是时,群臣闻王教已,即白王言:‘今此太子极为奇妙,端正无比,面如桃华色,必当有大力势,今当立字名曰大力。’是时,相师与太子立字已,各从座起而去。是时,国王爱愍此太子,未曾去目前。   “是时,太子年向八岁,将诸臣佐往父所,朝贺问讯。父王复作是念:‘今此太子极自奇特!,’即告之曰:‘吾今与汝取妇何如乎?’太子白王:‘子今年幼,何须娉娶?’是时,父王权停,不与取妇。复经二十岁,王复告曰:‘吾欲与汝取妇。’太子白王:‘不须取妇。’   “是时,父王告群臣人民曰:‘我本无儿息,经历久远,方生一子,今不肯取妇,清净无瑕。’尔时,王太子转字名曰清净。   “是时,清净太子年向三十,王复敕群臣曰:‘吾今年已衰微,更无儿息;今唯有清净太子,今王高位应授与太子。然太子不乐五欲之中,当云何理国事?’群臣报曰:‘当为方便,使乐五欲。’是时,父王即椎钟鸣鼓,敕国中人:‘其能使清净太子乐五欲者,吾当赐与千金及诸宝物。’   “尔时,有女人名曰淫种,尽明六十四变。彼女人闻王有教令,其能使王太子习五欲者,当赐与千金及诸宝物。即往至父王所,而告之曰:‘见与千金及诸宝物,能使王太子习于五欲。’父王报曰:‘审能尔者,当重相赐,不负言信。’时淫女白王:‘太子为寝宿何处?’王报曰:‘在东堂上,无有女人,唯有一男儿,在彼侍卫。’女人白曰:‘惟愿大王敕内宫中,勿见限遮,随意出入!’   “是时,淫女即其夜鼓二时,在太子门侧,佯举声哭。是时,太子闻女人哭声,便敕侍人曰:‘此是何人于斯而哭?’侍人报曰:‘此是女人在门侧哭。’大子告曰:‘汝速往问所由哭耶?’时,彼侍臣往而问之:‘所由哭耶?’淫女报曰:‘夫主见弃,是故哭耳!’侍臣还白太子:‘此女人为夫主所弃,又畏盗贼,是故哭耳!’太子告曰:‘将此女人著象厩中。’到彼复哭;复将至马厩中,复哭。太子复语侍臣:‘将来在此。’即将入堂,复于中哭。太子躬自问曰:‘何为复哭?’淫女报曰:‘太子,女人单弱,极怀恐怖,是故哭耳!’太子告曰:‘上吾床上,可得无畏。’时,女人默然不语,亦复不哭。是时,女人即脱衣裳,前捉太子手,举著己胸上,即时惊觉,渐渐起欲想;以起欲心,便身就之。   “是时,清净太子明日清旦,往父王所。是时,父王遥见太子颜色,殊于常日;见已,便作是说:‘汝今所欲者事果乎?’太子报曰:‘如大王所言。’是时,父王欢喜踊跃,不能自胜,并作是说:‘欲求何愿,吾当与之。’太子报曰:‘所赐愿者,勿复中悔,当求其愿。’时王报曰:‘如汝所言,终不中悔,欲求何愿?’太子白王:‘大王,今日统领阎浮提内,皆悉自由;阎浮提里内诸未嫁女者,先适我家,然后使嫁。’是时王曰:‘随汝所言。’王即敕国内人民之类曰:‘诸有女未出门者,先使诣清净太子,然后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