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阿含经 - 第 23 页/共 74 页

“复次,比丘修习念身。比丘者,此身随住,随其好恶,从头至足,观见种种不净充满,谓此身中有发、毛、爪、齿、粗细薄肤、皮、肉、筋、骨、心、肾、肝、肺、大肠、小肠、脾、胃、抟粪、脑及脑根、泪、汗、涕、唾、脓、血、肪、髄、涎、痰、小便。犹以器盛若干种子,有目之士,悉见分明,谓稻、粟种、大麦、小麦、大小麻豆、菘菁芥子;如是比丘此身随住,随其好恶,从头至足,观见种种不净充满,谓此身中有发、毛、爪、齿、粗细薄肤、皮、肉、筋、骨、心、肾、肝、肺、大肠、小肠、脾、胃、抟粪、脑及脑根、泪、汗、涕、唾、脓、血、肪、髄、涎、痰、小便,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断心诸患而得定心;得定心已,则知上如真,是谓比丘修习念身。   “复次,比丘修习念身。比丘者,观身诸界:‘我此身中有地界、水界、火界、风界、空界、识界。’犹如屠儿杀牛,剥皮布于地上,分作六段;如是比丘观身诸界:‘我此身中,地界、水界、火界、风界、空界、识界。’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断心诸患而得定心;得定心已,则知上如真,是谓比丘修习念身。   “复次,比丘修习念身。比丘者,观彼死尸,或一、二日至六、七日,乌鴟所啄,豺狗所食,火烧埋地,悉腐烂坏,见已自比:‘今我此身亦复如是,俱有此法,终不得离。’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断心诸患而得定心;得定心已,则知上如真,是谓比丘修习念身。   “复次,比丘修习念身。比丘者,如本见息道骸骨青色,腐烂食半,骨锁在地,见已自比:‘今我此身亦复如是,俱有此法,终不得离。’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断心诸患而得定心;得定心已,则知上如真,是谓比丘修习念身。   “复次,比丘修习念身。比丘者,如本见息道离皮肉血,唯筋相连,见已自比:‘今我此身亦复如是,俱有此法,终不得离。’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断心诸患而得定心;得定心已,则知上如真。是谓比丘修习念身。   “复次,比丘修习念身。比丘者,如本见息道骨节解散,散在诸方,足骨、膞骨、髀骨、髋骨、脊骨、肩骨、颈骨、髑髅骨,各在异处,见已自比:‘今我此身亦复如是,俱有此法,终不得离。’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断心诸患而得定心;得定心已,则知上如真。是谓比丘修习念身。   “复次,比丘修习念身。比丘者,如本见息道骨白如螺,青犹鸽色,赤若血涂,腐坏碎末,见已自比:‘今我此身亦复如是,俱有此法,终不得离。’如是比丘随其身行,便知上如真。彼若如是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断心诸患而得定心;得定心已,则知上如真,是谓比丘修习念身。   “若有如是修习念身,如是广布者,彼诸善法尽在其中,谓道品法也。若彼有心意解遍满,犹如大海,彼诸小河尽在海中。若有如是修习念身、如是广布者,彼诸善法尽在其中,谓道品法也。   “若有沙门、梵志不正立念身、游行少心者,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必能得也。所以者何?彼沙门、梵志空无念身故。犹如有瓶,中空无水,正安著地,若人持水来泻瓶中。于比丘意云何?彼瓶如是当受水不?”   比丘答曰:“受也,世尊。”   “所以者何?彼空无水,正安著地,是故必受。如是若有沙门、梵志不正立念身、游行少心者,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必能得也。所以者何?彼沙门、梵志空无念身故。”   “若有沙门、梵志正立念身、游行无量心者,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终不能得。所以者何?彼沙门、梵志不空有念身故。犹如有瓶,水满其中,正安著地,若人持水来泻瓶中。于比丘意云何?彼瓶如是复受水不?”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所以者何?彼瓶水满,正安著地,是故不受。如是若有沙门、梵志,有正立念身、游行无量心者,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终不能得。所以者何?彼沙门、梵志不空有念身故。”   “若有沙门、梵志不正立念身、游行少心者,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必能得也。所以者何?彼沙门、梵志空无念身故。犹如力士,以大重石掷淖泥中。于比丘意云何?泥为受不?”   比丘答曰:“受也,世尊。”   “所以者何?泥淖石重,是故必受。如是若有沙门、梵志不正立念身、游行少心者,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必能得也。所以者何?彼沙门、梵志空无念身故。   “若有沙门、梵志正立念身、游行无量心者,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终不能得。所以者何?彼沙门、梵志不空有念身故。犹如力士,以轻毛毱掷平户扇。于比丘意云何?彼为受不?”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所以者何?毛毱轻阐,户扇平立,是故不受。如是若有沙门、梵志正立念身、游行无量心者,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终不能得。所以者何?彼沙门、梵志不空有念身故。   “若有沙门、梵志不正立念身、游行少心者,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必能得也。所以者何?彼沙门、梵志空无念身故。犹人求火,以槁木为母,以燥钻钻。于比丘意云何?彼人如是为得火不?”   比丘答曰:“得也,世尊。”   “所以者何?彼以燥钻钻于槁木,是故必得。如是若有沙门、梵志不正立念身、游行少心者,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必能得也。所以者何?彼沙门、梵志空无念身故。   “若有沙门、梵志正立念身、游行无量心者,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终不能得。所以者何?彼沙门、梵志不空有念身故。犹人求火,以湿木为母,以湿钻钻。于比丘意云何?彼人如是,为得火不?”   比丘答曰:“不也,世尊。”   “所以者何?彼以湿钻钻于湿木,是故不得。如是若有沙门、梵志正立念身、游行无量心者,彼为魔波旬伺求其便,终不能得。所以者何?彼沙门、梵志不空有念身故。   “如是修习念身、如是广布者,当知有十八德。云何十八?比丘者,能忍饥渴、寒热、蚊虻、蝇蚤、风日所逼,恶声、捶杖亦能忍之,身遇诸疾,极为苦痛,至命欲绝,诸不可乐,皆能堪耐。如是修习念身,如是广布者,是谓第一德。复次,比丘堪耐不乐,若生不乐,心终不著。如是修习念身、如是广布者,是谓第二德。复次,比丘堪耐恐怖,若生恐怖,心终不著。如是修习念身、如是广布者,是谓第三德。   “复次,比丘生三恶念——欲念、恚念、害念,若生三恶念,心终不著。如是修习念身、如是广布者,是谓第四德。复次,比丘离欲、离恶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禅成就游。如是修习念身、如是广布者,是谓第五至第八德。   “复次,比丘三结已尽,得须陀洹,不堕恶法,定趣正觉,极受七有,天上人间七往来已而得苦际。如是修习念身、如是广布者,是谓第九德。复次,比丘三结已尽,淫怒痴薄,得一往来天上人间,一往来已而得苦际。如是修习念身、如是广布者,是谓第十德。复次,比丘五下分结尽,生于彼间,便般涅槃,得不退法,不还此世。如是修习念身、如是广布者,是谓第十一德。   “复次,比丘若有息解脱,离色得无色,如其像定身作证成就游,而以慧观知漏、断漏。如是修习念身、如是广布者,是谓第十二德。   “复次,比丘如意足、天耳、他心智、宿命智、生死智,诸漏已尽,得无漏心解脱、慧解脱,于现法中自知、自觉、自作证成就游: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更受有,知如真。如是修习念身、如是广布者,是谓第十三至第十八德。如是修习念身、如是广布者,当知有此十八功德。”   佛说如是,彼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长寿王品支离弥梨经第十一   我闻如是:一时,佛游王舍城,在竹林迦兰哆园。   尔时,众多比丘于中食后少有所为,集坐讲堂,欲断诤事,谓论此法、律,此佛之教。彼时,质多罗象子比丘亦在众中。于是,质多罗象子比丘,众多比丘论此法、律,此佛教时,于其中间竞有所说,不待诸比丘说法讫竟,又不以恭敬、不以善观问诸上尊长老比丘。   是时,尊者大拘絺罗在彼众中。于是,尊者大拘絺罗告质多罗象子比丘曰:“贤者,当知众多比丘说此法、律,此佛教时,汝莫于中竞有所说!若诸比丘所说讫已,然后可说。汝当以恭敬、当以善观问诸上尊长老比丘,莫不恭敬、莫不善观问诸上尊长老比丘。”   尔时,质多罗象子比丘诸亲朋友悉在众中。于是,质多罗象子比丘诸亲朋友语尊者大拘絺罗曰:“贤者大拘絺罗,汝莫大责数质多罗象子比丘。所以者何?质多罗象子比丘戒德多闻,似如懈怠,然不贡高。贤者大拘絺罗,质多罗象子比丘,诸比丘随所为时而能佐助。”   于是,尊者大拘絺罗语质多罗象子比丘诸亲朋友曰:“诸贤,不知他心者,不得妄说称不称。所以者何?或有一人在世尊前时,及诸上尊长老梵行可惭可愧、可爱可敬前,彼便善守善护。若于后时离世尊前,及离诸上尊长老梵行可惭可愧、可爱可敬前,彼便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彼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已,心便生欲。彼心生欲已,便身热心热。彼身心热已,便舍戒罢道。诸贤,犹若如牛,入他田中,守田人捉,或以绳系,或著栏中。诸贤,若有作是说:‘此牛不复入他田中。’如是彼为正说耶?”   答曰:“不也。”   “所以者何?谓彼牛者,为绳所系,或断或解,为栏所遮,或破或跳出,复入他田,如前无异。诸贤,或有一人在世尊前时,及诸上尊长老梵行可惭可愧、可爱可敬前,彼便善守善护。若于后时离世尊前,及离诸梵行可惭可愧、可爱可敬前,彼便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彼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已,心便生欲。彼心生欲已,便身热心热。彼身心热已,便舍戒罢道。诸贤,是谓有一人。   “复次,诸贤,或有一人逮得初禅,彼得初禅已,便自安住,不复更求未得欲得、不获欲获、不作证欲作证。彼于后时,便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彼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已,心便生欲。彼心生欲已,便身热心热。彼身心热已,便舍戒罢道。诸贤,犹大雨时,村间湖池水满其中,彼若本时所见沙石、草木、甲虫、鱼鳖、虾蟆及诸水性,去时来时,走时住时;后水满已,尽不复见。诸贤,若有作是说:‘彼湖池中终不复见沙石、草木、甲虫、鱼鳖、虾蟆及诸水性,去时来时,走时住时。’如是彼为正说耶?”   答曰:“不也。”   “所以者何?彼湖池水,或象饮马饮,骆驼、牛、驴、猪、鹿、水牛饮,或人取用,风吹日炙,彼若本时不见沙石、草木、甲虫、鱼鳖、虾蟆及诸水性,去时来时,走时住时;后水减已,还见如故。如是,贤者,或有一人逮得初禅,彼得初禅已,便自安住,不复更求未得欲得、不获欲获、不作证欲作证。彼于后时,便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彼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已,心便生欲。彼心生欲已,便身热心热。彼身心热已,便舍戒罢道。诸贤,是谓有一人。”   “复次,诸贤,或有一人得第二禅,彼得第二禅已,便自安住,不复更求未得欲得、不获欲获、不作证欲作证。彼于后时,便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彼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已,心便生欲。彼心生欲已,便身热心热。彼身心热已,便舍戒罢道。诸贤,犹大雨时,四衢道中尘咸作泥。诸贤,若有作是说:‘此四衢道泥终不燥,不复作尘。’如是彼为正说耶?”   答曰:“不也。”   “所以者何?此四衢道,或象行马行,骆驼、牛、驴、猪、鹿、水牛及人民行,风吹日炙,彼四衢道泥干燥已,还复作尘。如是,诸贤,或有一人得第二禅,彼得第二禅已,便自安住,不复更求未得欲得、不获欲获、不作证欲作证。彼于后时,便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彼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已,心便生欲。彼心生欲已,便身热心热。彼身心热已,便舍戒罢道。诸贤,是谓有一人。   “复次,诸贤,或有一人得第三禅,彼得第三禅已,便自安住,不复更求未得欲得、不获欲获、不作证欲作证。彼于后时,便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彼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已,心便生欲。彼心生欲已,便身热心热。彼身心热已,便舍戒罢道。诸贤,犹山泉湖水,澄清平岸,定不动摇,亦无波浪。诸贤,若有作是说:‘彼山泉湖水终不复动,亦无波浪。’如是彼为正说耶?”   答曰:“不也。”   “所以者何?或于东方大风卒来,吹彼湖水,动涌波浪;如是南方、西方、北方大风卒来,吹彼湖水,动涌波浪。如是,诸贤,或有一人得第三禅,彼得第三禅已,便自安住,不复更求未得欲得、不获欲获、不作证欲作证。彼于后时,便数与白衣共会,调笑页高,种种谈哗。彼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已,心便生欲。彼心生欲已,便身热心热。彼身心热已,便舍戒罢道。诸贤,是谓有一人。”   “复次,诸贤,或有一人得第四禅,彼得第四禅已,便自安住,不复更求未得欲得、不获欲获、不作证欲作证。彼于后时,便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彼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已,心便生欲。彼心生欲已,便身热心热。彼身心热已,便舍戒罢道。诸贤,犹如居士、居士子,食微妙食,充足饱满已,本欲食者,则不复欲。诸贤,若有作是说:‘彼居士、居士子,终不复欲得食。’如是彼为正说耶?”   答曰:“不也。”   “所以者何?彼居士、居士子,过夜饥已,彼若本所不用食者,还复欲得。如是,诸贤,或有一人得第四禅,彼得第四禅已,便自安住,不复更求未得欲得、不获欲获、不作证欲作证。彼于后时,便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彼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已,心便生欲。彼心生欲已,便身热心热。彼身心热已,便舍戒罢道。诸贤,是谓有一人。   “复次,诸贤,或有一人得无想心定,彼得无想心定已,便自安住,不复更求未得欲得、不获欲获、不作证欲作证。彼于后时,便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彼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已,心便生欲。彼心生欲已,便身热心热。彼身心热已,便舍戒罢道。诸贤,犹如一无事处,闻支离弥梨虫声;彼无事处,或王或王大臣夜止宿,彼象声、马声、车声、步声、螺声、鼓声、细腰鼓声、妓鼓声、舞声、歌声、琴声、饮食声,彼若本闻支离弥梨虫声便不复闻。诸贤,若有作是说:‘彼无事处,终不复闻支离弥梨虫声。’如是彼为正说耶?”   答曰:“不也。”   “所以者何?彼王及王大臣过夜平旦,各自还归,彼若闻象声、马声、车声、步声、螺声、鼓声、细腰鼓声、妓鼓声、舞声、歌声、琴声、饮食声故,不闻支离弥梨虫声;彼既去已,还闻如故。如是,诸贤,得无想心定,得无想心定已,便自安住,不复更求未得欲得、不获欲获、不作证欲作证。彼于后时,便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彼数与白衣共会,调笑贡高,种种谈哗已,便心生欲。心生欲已,便身热心热。彼身心热已,便舍戒罢道。诸贤,是谓有一人。”   尔时,质多罗象子比丘寻于其后舍戒罢道。质多罗象子比丘诸亲朋友闻质多罗象子比丘舍戒罢道已,往诣尊者大拘絺罗所,到已白曰:“尊者大拘絺罗,为知质多罗象子比丘心?为因余事知?所以者何?今质多罗象子比丘已舍戒罢道。”   尊者大拘絺罗告彼亲朋友曰:“诸贤,此事正应尔。所以者何?以不知如真,不见如真。所以者何?因不知如真,不见如真故。”   尊者大拘絺罗所说如是,彼诸比丘闻尊者大拘絺罗所说,欢喜奉行。 长寿王品长老上尊睡眠经第十二   我闻如是:一时,佛游婆耆瘦,在鼉山怖林鹿野园中。   尔时,尊者大目揵连游摩竭国,在善知识村中。于是,尊者大目揵连独安静处宴坐思惟而便睡眠。世尊遥知尊者大目揵连独安静处宴坐思惟而便睡眠。世尊知已,即入如其像定,以如其像定,犹若力士屈伸臂顷,从婆耆瘦鼉山怖林鹿野园中忽没不现,往摩竭国善知识村尊者大目揵连前。于是,世尊从定而寤,告曰:“大目揵连,汝著睡眠!大目揵连,汝著睡眠!”   尊者大目揵连白世尊曰:“唯然,世尊。”   佛复告曰:“大目揵连,如所相著睡眠,汝莫修彼相!亦莫广布!如是睡眠便可得灭。若汝睡眠故不灭者,大目揵连,当随本所闻法,随而受持广布诵习,如是睡眠便可得灭。若汝睡眠故不灭者,大目揵连,当随本所闻法,随而受持为他广说,如是睡眠便可得灭。若汝睡眠故不灭者,大目揵连,当随本所闻法,随而受持、心念、心思,如是睡眠便可得灭。若汝睡眠故不灭者,大目揵连,当以两手扪摸于耳,如是睡眠便可得灭。   “若汝睡眠故不灭者,大目揵连,当以冷水澡洗面目及洒身体,如是睡眠便可得灭。若汝睡眠故不灭者,大目揵连,当从室出,外观四方,瞻视星宿,如是睡眠便可得灭。若汝睡眠故不灭者,大目揵连,当从室出,而至屋头,露地经行,守护诸根,心安在内,于后前想,如是睡眠便可得灭。若汝睡眠故不灭者,大目揵连,当舍经行道,至经行道头,敷尼师檀,结跏趺坐,如是睡眠便可得灭。若汝睡眠故不灭者,大目揵连,当还入室,四叠优多罗僧以敷床上,襞僧伽梨作枕,右胁而卧,足足相累,心作明想,立正念正智,常欲起想。   “大目揵连,莫计床乐眠卧安快!莫贪财利!莫著名誉!所以者何?我说一切法不可与会,亦说与会。大目揵连,我说何法不可与会?大目揵连,若道俗法共合会者,我说此法不可与会。大目揵连,若道俗法共合会者,便多有所说。若多有所说者,则便有调。若有调者,便心不息。大目揵连,若心不息者,便心离定。大目揵连,是故我说不可与会。大目揵连,我说何法可与共会?大目揵连,彼无事处,我说此法可与共会。山林树下空安静处,高岩石室寂无音声,远离,无恶,无有人民,随顺宴坐。大目揵连,我说此法可与共会。   “大目揵连,汝若入村行乞食者,当以厌利,厌供养、恭敬。汝若于利、供养、恭敬心作厌已,便入村乞食。大目揵连,莫以高大意入村乞食!所以者何?诸长者家有如是事,比丘来乞食,令长者不作意。比丘便作是念:‘谁坏我长者家?所以者何?我入长者家,长者不作意。’因是生忧,因忧生调,因调生心不息,因心不息,心便离定。大目揵连,汝说法时莫以诤说!若诤说者,便多有所说;因多说故,则便生调;因生调故,便心不息;因心不息故,便心离定。大目揵连,汝说法时莫强,说法如师子。大目揵连,汝说法时,下意说法,舍力、灭力、破坏于力,当以不强,说法如师子。大目揵连,当学如是!”   尔时,尊者大目揵连即从座起,偏袒著衣,叉手向佛,白曰:“世尊,云何比丘得至究竟?究竟白净、究竟梵行、究竟梵行讫?”   世尊告曰:“大目揵连,比丘若觉乐、觉苦、觉不苦不乐者,彼此觉观无常、观兴衰、观断、观无欲、观灭、观舍;彼此觉观无常、观兴衰、观断、观无欲、观灭、观舍已,不受此世;因不受世已,便不疲劳;因不疲劳已,便般涅槃: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更受有,知如真。大目揵连,如是比丘得至究竟,究竟白净、究竟梵行、究竟梵行讫。”   佛说如是,尊者大目揵连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中阿含经卷第二十一长寿王品无刺经第十三   我闻如是:一时,佛游鞞舍离,在猕猴江边高楼台观。此诸名德长老上尊、大弟子等,谓遮罗、优簸遮罗、贤善、贤患、无患、耶舍、上称。如是比诸名德长老上尊、大弟子等,亦游鞞舍离猕猴江边高楼台观,并皆近佛叶屋边住。   诸鞞舍离丽掣闻世尊游鞞舍离猕猴江边高楼台观,便作是念:“我等宁可作大如意足,作王威德,高声唱传,出鞞舍离,往诣佛所供养礼事。”   时,诸名德长老上尊、大弟子等,闻诸鞞舍离丽掣作大如意足,作王威德,高声唱传,出鞞舍离,来诣佛所供养礼事,便作是念:“禅以声为刺,世尊亦说禅以声为刺。我等宁可往诣牛角娑罗林,在彼无乱,远离独住,闲居静处,宴坐思惟。”于是诸名德长老上尊、大弟子等,往诣牛角娑罗林,在彼无乱,远离独住,闲居静处,宴坐思惟。   尔时,众多鞞舍离丽掣作大如意足,作王威德,高声唱传,出鞞舍离,往诣佛所供养礼事。或有鞞舍离丽掣,稽首佛足,却坐一面;或有与佛共相问讯,却坐一面;或有叉手向佛,却坐一面;或有遥见佛已,默然而坐。   彼时,众多鞞舍离丽掣各坐已定,世尊为彼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无量方便为彼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已,默然而住。于是,众多鞞舍离丽掣,世尊为彼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已,即从座起,稽首佛足,绕三匝而去。   鞞舍离丽掣去后不久,于是,世尊问诸比丘:“诸长老上尊、大弟子等为至何许?”   诸比丘白曰:“世尊,诸长老上尊、大弟子等,闻诸鞞舍离丽掣作大如意足,作王威德,高声唱传,出鞞舍离,来诣佛所供养礼事,便作是念:‘禅以声为刺,世尊亦说禅以声为刺。我等宁可往诣牛角娑罗林,在彼无乱,远离独住,闲居静处,宴坐思惟。’世尊,诸长老上尊、大弟子等共往诣彼。”   于是,世尊闻已叹曰:“善哉!善哉!若长老上尊、大弟子等应如是说:‘禅以声为刺,世尊亦说禅以声为刺。’所以者何?我实如是说。禅有刺,持戒者以犯戒为刺,护诸根者以严饰身为刺,修习恶露者以净相为刺,修习慈心者以恚为刺,离酒者以饮酒为刺,梵行者以见女色为刺;入初禅者以声为刺,入第二禅者以觉观为刺,入第三禅者以喜为刺,入第四禅者以入息出息为刺;入空处者以色想为刺,入识处者以空处想为刺,入无所有处者以识处想为刺,入无想处者以无所有处想为刺,入想知灭定者以想知为刺。   “复次,有三刺——欲刺、恚刺、愚痴之刺。此三刺者,漏尽阿罗诃已断、已知,拔绝根本,灭不复生,是为阿罗诃无刺、阿罗诃离刺、阿罗诃无刺离刺。”   佛说如是,彼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长寿王品真人经第十四   我闻如是:一时,佛游舍卫国,在胜林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我今为汝说真人法及不真人法。谛听!谛听!善思念之。”时,诸比丘受教而听。   佛言:“云何不真人法?或有一人是豪贵族出家学道,余者不然。彼因是豪贵族故,自贵贱他,是谓不真人法。真人法者作如是观:‘我不因此是豪贵族故,断淫、怒、痴。’或有一人不是豪贵出家学道,彼行法如法,随顺于法,向法次法,彼因此故,得供养恭敬。如是趣向得真谛法者,不自贵、不贱他,是谓真人法。   “复次,或有一人端正可爱,余者不然。彼因端正可爱故,自贵贱他,是谓不真人法。真人法者作如是观:‘我不因此端正可爱故,断淫、怒、痴。’或有一人不端正可爱,彼行法如法,随顺于法,向法次法,彼因此故,得供养恭敬。如是趣向得真谛法者,不自贵、不贱他,是谓真人法。   “复次,或有一人才辩工谈,余者不然。彼因才辩工谈故,自贵贱他,是谓不真人法。真人法者作如是观:‘我不因此才辩工谈故,断淫、怒、痴。’或有一人无才辩工谈,彼行法如法,随顺于法,向法次法,彼因此故,得供养恭敬。如是趣向得真谛法者,不自贵、不贱他,是谓真人法。   “复次,或有一人是长老,为王者所识及众人所知,而有大福,余者不然。彼因是长老,为王者所识及众人所知,而有大福故,自贵贱他,是谓不真人法。真人法者作如是观:‘我不因此是长老,为王者所识及众人所知,而有大福故,断淫、怒、痴。’或有一人非是长老,不为王者所识及众人所知,亦无大福,彼行法如法,随顺于法,向法次法,彼因此故,得供养恭敬。如是趣向得真谛法者,不自贵、不贱他,是谓真人法。   “复次,或有一人诵经、持律、学阿毗昙,谙阿含慕,多学经书,余者不然。彼因谙阿含慕,多学经书故,自贵贱他,是谓不真人法。真人法者作如是观:‘我不因此谙阿含慕,多学经书故,断淫、怒、痴。’或有一人不谙阿含慕,亦不多学经书,彼行法如法,随顺于法,向法次法,彼因此故,得供养恭敬。如是趣向得真谛法者,不自贵、不贱他,是谓真人法。   “复次,或有一人著粪扫衣,摄三法服,持不慢衣,余者不然。彼因持不慢衣故,自贵贱他,是谓不真人法。真人法者作如是观:‘我不因此持不慢衣故,断淫、怒、痴。’或有一人不持不慢衣,彼行法如法,随顺于法,向法次法,彼因此故,得供养恭敬。如是趣向得真谛法者,不自贵、不贱他,是谓真人法。   “复次,或有一人常行乞食,饭齐五升,限七家食,或复一食,过中不饮浆,余者不然。彼因过中不饮浆故,自贵贱他,是谓不真人法。真人法者作如是观:‘我不因此过中不饮浆故,断淫、怒、痴。’或有一人不断过中饮浆,彼行法如法,随顺于法,向法次法,彼因此故,得供养恭敬。如是趣向得真谛法者,不自贵、不贱他,是谓真人法。   “复次,或有一人在无事处、山林树下,或住高岩,或止露地,或处冢间,或能知时,余者不然。彼因此知时故,自贵贱他,是谓不真人法。真人法者作如是观:‘我不因此知时故,断淫、怒、痴。’或有一人而不知时,彼行法如法,随顺于法,向法次法,彼因此故,得供养恭敬。如是趣向得真谛法者,不自贵、不贱他,是谓真人法。   “复次,或有一人逮得初禅,彼因得初禅故,自贵贱他,是谓不真人法。真人法者作如是观:‘初禅者,世尊说无量种,若有计者是谓爱也。’彼因此故,得供养恭敬。如是趣向得真谛法者,不自贵、不贱他,是谓真人法。   “复次,或有一人得第二、第三、第四禅,得空处、识处、无所有处、非有想非无想处,余者不然。彼因得非有想非无想处故,自贵贱他,是谓不真人法。真人法者作如是观:‘非有想非无想处,世尊说无量种,若有计者是谓爱也。’彼因此故,得供养恭敬。如是趣向得真谛法者,不自贵、不贱他,是谓真人法。   “诸比丘,是谓真人法、不真人法。汝等当知真人法、不真人法,知真人法、不真人法已,舍离不真人法,学真人法。汝等当学如是!”   佛说如是,彼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